最近,伊能静在《鲁豫有约》中,谈原生家庭对自己婚姻的影响。
因为父母离异,缺乏父爱,16岁就在复杂的娱乐圈闯荡,导致她缺乏安全感。
当遇到一个可靠的人的时候,她就像抓到了救命的浮木,想把对原生家庭的痛苦、对行业间的男女关系的困惑,通过这个人的帮助来统统解决掉。
所以,第一段婚姻的时候,她还在原生家庭的伤痛里,没有足够的智慧和很好的状态驾驭婚姻和生活。
而这段婚姻,也以离婚收场。
原生家庭是什么?
简单来说,原生家庭就是我们长大的与父母一起生活的家庭。
近代以来,随着心理学的蓬勃发展,原生家庭似乎成了一个贬义词,她可能代表着压抑、扼杀、疏离甚至暴力。
一个人的性格缺陷,长大成人后的失败,都与原生家庭的教育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是,今天影院悄悄上映一部家庭记录影片《四个春天》却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原生家庭的温情与诗意。
当然,也有生离与死别。
相信看完这部影片,你会迫不及待买一张回家的车票,踏上回家的旅程。
回去享受家庭的温馨,或者去和解——与过去,与自己,与家人。
《四个春天》,一部成本只有1500元的电影,一部用一台尼康D800拍摄的家庭日常,却获得FIRST青年电影展的最佳纪录长片奖,入围了金马奖最佳纪录片与最佳剪辑奖项。
在豆瓣上更是有8.8的高评分。
赵薇、黄渤、周迅、陈坤也为它疯狂打call。
这本是一个“北漂”游子献给父母的礼物,却在新的一年给了我们最真切的感动。
从2013年到2016年,“北漂”多年的陆庆屹在每年春节回家的时候,会拍下他在贵州老家的生活日常。
而他的父亲与母亲,则是他镜头中的男女主角。
本是抱着观看一部“煽情”电影的心态,走进影院。
但前半个小时,明信片一样的风景照,家人的特写镜头,既不煽情也不刺激,甚至有点让人……昏昏欲睡。
神奇的是,记不得从哪个片段开始,我挺直了身体,后来就目不转睛,再后来泪洒衣襟……
没有对白时,偌大的影厅里,只听到呼呼的空调声,和许多压抑的啜泣!
第一个春天
金婚,人生的半程
春节前夕,贵州独山县,自建的两层小楼。和千千万万个中国小县城一样,似乎并没有特别之处。
但不同的是,有一架摄像机正从楼顶俯拍,父亲在二楼的回廊里跑步,母亲在一楼天井做大扫除。
在导演的镜头下,我们看到了中国亿万游子心中家的缩影。
回家过年,是历经千年的仪式感的重聚。
熏香肠腊肉、烧菜、写对联、祭祖、放爆竹、吃年夜饭、拜年,正是过年的仪式。
陆庆屹是北漂,15岁离家。他的哥哥庆松10岁考上大学。姐姐庆伟,在沈阳读大学之后留在了东北。
年轻的一代,有着探索世界的理想。
在远方的城市里,与现实搏斗,与自己较劲,也品尝着孤独和乡愁。
父母的家,几乎成了脱离凡尘俗事的世外桃源,一张回家的车票,就能够载着我们,回归儿时的一切轻松美好。
母亲对庆屹说:爸妈今年是金婚,姐说要回来的。
然后话音一低:她的那个病,成了一个负担了,好像回来看看也是一个负担。
这一年的过年氛围里,多了一些担忧。
镜头再续是5月17日,姐姐庆伟在父母金婚纪念日之前回到了家。
她绘声绘色地讲着,一个同乡把她当成了80后的情节,而实际上,庆伟是1964年出生的。
她笑容灿烂,带着一点小小的骄傲。
父亲的眼神满溢着宠溺,母亲笑到合不拢嘴。
庆伟问为什么爸妈结婚的日子定在了18号。
爸说,因为妈妈姓“十八子”李,结婚那年刚好又是十八岁,所以就定在了18号咯。
一个结婚的日子,透露出了父亲对母亲的尊重和爱意。
金婚的团聚过后,庆伟走了。
父亲一个人,站在天台拉小提琴,琴声温柔,他心里是无法排遣的挂念。
这个家有着典型的当代中国家庭的气质,父母一辈保有着农业时代的习俗,守着田园。
屏幕上的生活和普通人家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陆爸爸是中学物理老师,却是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
陆妈妈从小热爱山歌,随时随地都能来两句应景的歌谣。
如果说这个家中的男性成员,陆爸爸、庆松和庆屹,是那种温暖安静的艺术型男,他们有着敏感的内心世界。
那么陆妈妈和庆伟,就刚好填充了这种敏感精细的网格之间的空白。她们开朗乐观,时刻充满着积极向上的活力。
虽然生活并不是事事如意,但他们从不抱怨生活,展现了既坚韧又柔软的精神力量。
第二个春天
吟唱,亲人的离别
第二段的开端,父亲生病了。
春节的过法,一如往年,但隐隐中透着不安。
和往年一样,他们会去爬山。
但今年的爬山活动,他们采回来的不再是野菜,而是保健身体的草药。
只是不知道这自然的馈赠,能否消除他们的担心。
日子继续向前。
4月2日,一家人回到父亲的老家罗甸,五口人去爬罗甸的山,这时的姐姐看起来依旧青春洋溢,有她在的地方,镜头里总是欢声笑语。
10月,姐姐庆伟因为肺癌晚期住进了医院。
半年前还活力满满的姐姐,痛苦呻吟,形容枯槁,却还不忘在拍照的时候,穿上红色的衣服,比出V字手势。
年老的白发母亲给病床上的女儿洗脚的景象,令人动容。
在大家都睡着的时候,父亲独自坐在沙发上,眼神一片空茫……
生死别离面前,再乐观的心脏,也承受不了失去孩子的切肤之痛。
面对着病痛中的女儿,两位老人只能无奈和忧伤。
一个月以后,阴冷的冬天里,姐姐庆伟的葬礼,在独山举行。
一位老人唱着超度的歌,诉着亡者生时的苦。
一面鼓,时不时敲一声,像一把槌,重重砸在人的心上。
遗像摆好,父亲站在回廊里,一句话都说不出。
母亲红着眼睛,叫一声“崽呀!”,没有号啕大哭,没有哭天抢地。
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早已叫人泪如雨下。
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抚平他们脸上深深的皱纹,擦干悲伤的泪水。
第三个春天
归燕,离家的游子
2015年年夜饭,非常简单。
母亲还特地给逝去的姐姐留了椅子和餐具,她说:伟,回家吃饭了。
生者对逝者的惦念,母亲对女儿的惦念都蕴藏在这一声“回家吃饭了”。
这里开始,出现了许多四个春天之外的记录。
这些视频里,有家人爬山时的欢声笑语,有五口人聚在一起过年的影像,有父亲最后一堂物理课的样子……
一个一个片段闪过,岁月的厚重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那种时光流逝的无奈感异常强烈。
即使导演说在拍摄和剪辑时不想过分代入个人情绪,不想渲染太强烈的感情,对悲喜两头都有抑制。
但观众还是免不了从这些影像中意识到一点:
人生漫长,不过眨眼之间;人生多少苦乐,却好像都发生在这四个春天里。
镜头里出现庆伟儿子来了又走的画面,母亲少见地在送走外孙之后,目光闪烁,拒绝庆屹的摄像机,让他不要拍了。
当父亲看着院子里的燕子说:今年燕子又来咯,高兴得!
母亲的声音在画外响起:我喊你爸少高兴点,到时候这燕子一走,心又灰几天。
我想起了《一荤一素》里的歌词:
太年轻的人,
他总是不满足,
固执地不愿停下远行的脚步,
望着高高的天,
走了长长的路,
忘了回头看,
她有没有哭。
燕子有来有往,两位老人仍守着这个叫做“家”的地方,随时等着小燕的归巢!
第四个春天
养蜂,还童的老人
父母对女儿的挂念,并没有随着她的逝去而减少。
他们会经常去庆伟的坟前,在那里种草、种菜、种桃树。
已经从悲伤中缓过来老人,依旧继续乐观顽强的生活。
时不时还会清唱一曲。
日子缓缓向前。
父亲发现院里来了蜜蜂,买了蜂箱。
庆屹的镜头俯拍着爸爸进进出出探看蜜蜂的可爱身影,被母亲取笑对蜜蜂像是对初恋。
一天,父亲兴冲冲拿了一个U盘对母亲说,我这里有好多电视剧哦,给你看!
电视机亮起来,却传来姐姐唱的歌声:
今天你又去远行
正是风雨浓
山高水长路不平
愿你多保重
……
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
就这样风雨兼程
小院里和影院里回荡着姐姐庆伟的歌声,那些沉积在心底的悲伤被轰然唤醒。
母亲和观众,都红了眼睛!
又一次春节临近,父母亲学习用微信。
爸爸妈妈并排坐着。
一个发语音说:开通了网上银行,我就可以自己交电话费了哦。
另一个在身边也用语音回复。
然后,两个人笑成一团。
作为观众,本已经深陷在片中不能自拔。
持久的压抑的悲痛,关于疾病、死亡、分离和回望,堆积的情绪快要爆炸。
好像咖啡上的奶泡,明明已经满到要溢出来,因为导演对情节把握的张力,一直含而不破。
直到屏幕上父母亲真的开怀大笑了,这紧绷的控制终于松懈下来。
于是,泪水随着笑声奔涌而出,喉咙抽搐着,如果不是在影院,相信很多人会肆无忌惮到嚎啕大哭,才能释放心中的悲痛。
一家人已从苦难中走了出来,生活继续,每一个春夏秋冬,还要有滋有味地过。
陆庆屹说:
普通生活里有醇厚的诗意。
影片中的日常,大概也是千千万万普通中国人的生活日常。
通过导演镜头的放大,我们才更能体会到平凡之美,以及絮絮叨叨的日子里的温情。
如果你在纠结今年是不是回家,可以买张《四个春天》的电影票。
看完之后,或许你的心中会有一个坚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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