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但我仍然在埋头笔耕。
月•灯•茶•书•你作为一名高三的学生,这样的场景几乎天天都在重演。倘若问学生时代最重要的考试?那一定就是高考了。高考就像是横亘在前方的一块巨石,我们必须拼命加速,直到快到能够跨过它。
随着眼皮的越发沉重,我终于决定放下笔。伴着一个长长的哈欠,我张开双臂,向床上倒去。
身体下软绵绵的棉被让我的脖子和胳膊处的酸痛感减轻了许多,本已疲惫的大脑也清醒了些。
白色的灯光有些刺眼,我背过脸去,闭上眼睛。这一刻,我只想就这样安静地躺着。
这一刻,忘记试卷,忘记考试,甚至,将时间也一并忘记。
这一刻全世界都与我无关。
••••••
"唰唰唰•••"
咦?这是?
哦!是雨声。
对了,我刚才从学校步行回出租屋时,就在飘小雨。只不过雨伞下的我正在懊恼着一场考试的失利。所以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感受到雨的存在,才真正地聆听到雨的呼吸。
一丝一丝的雨声从窗隙处偷偷地钻进屋来,在空中盘旋环绕,时而像清晨山林间飘渺的雾气,时而又像是黄昏农舍上袅绕的炊烟。
不知是哪位绣娘将雨声织成一层似有似无的丝棉,然后为我缓缓盖上。先是触碰到鼻尖,紧接着是眉毛,嘴唇乃至整个面孔,雨声继续下沉,直到将整个我都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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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下雨了;是,下雨了。
舒缓的雨声犹如微风里孩子们轻轻的耳语,柔柔地抚慰着我的心房。平日里紧绷得神经也在这一刻渐渐松弛下来,思绪不由地长出翅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脑海中就常常会出现了一个场景。而现在,这个场景又悄然浮现在我的脑海。
月•灯•茶•书•你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坐在面朝窗户的桌子前看书或写作。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时而抬头入眼,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衣袂飘飘的诗人望月吟诗的背影。桌子上是一盏宁静的灯和一杯轻轻浮动着热气的茶。茶香腾起,在温黄的空间里肆意地环绕。妻子坐在我的身旁,静静地看书。良久后,她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我起身为她添上一件衣服,随后继续沉浸在笔下或书中的世界里。
这种静谧美妙的场景我也在其他地方看到过,阎连科在«最后一名女知青»中有这样一段描写:每天夜里他坐在灯下,写上一千来字,几页稿纸,然后给她细推细敲,再涂涂改改。第二夜他写的时候,她便将前页的手稿誊抄一遍。孩娃儿呢,由他奶奶领至村头听古,然后回来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地看着他们......
她给他倒一杯开水,或者问他,还写吗?他说再写一会儿。她就去灶房,点上油灯,生起火来,挖半碗白面,擀一片儿面条,煮一碗夜饭,端到他的面前......
吃完了他自己洗去,回来后她已经钻进被窝,将那寒冷的被子暖出一股四溢的热气。他腼腆地笑着,钻到她撩开的被里,夫妻的温馨,这时候在火光的缝隙,如这季节的一丝凉风,亦如雪天的暖气,流动出细细的快乐,在床上床下,屋内屋外,播种着春天的青山绿水......
当看到这一段时,我的心中不禁一动,这和我所幻想的场景是多么的相似啊!
在贫穷闭塞的张家营子,千里迢迢从省会下乡的女知青李娅梅和土生土长的民办教师张天元相知相爱,两人相敬如宾,有着共同的爱好,共同写作«欢乐家园»,男人勤劳质朴,女人温柔体贴,使得原本贫苦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他们生下了一个儿子,他们造了村里第一座土瓦房,他们在老君庙小学里一起教书,她教算术,他教语文......他们这般平淡而又厚实的生活令我向往。
每一个人都对自己的未来生活有过遐想,我也不例外。
我希望有一个温柔娴熟的妻子,不要丽质惊人,宛如天仙,只愿她朴质不争,知书达理,最好和我一样对阅读和写作感兴趣,喜欢在那些温暖的文字里荡漾。我们可以一起写作,一起看书。一起对诗,一起赏月。一起为花落流水而感伤,一起为鸟语花香而愉悦。
我们最好有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好。我们会为他或她营造良好的教育氛围,以身作则地去帮他或她培养勤俭,谦虚,好学,为善,孝敬等优良品质。
房子不必太大,80平米足矣。存款不必太多,能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并为孩子的未来提供一个基本的生活保障足矣。朋友也不必太多,有两三位能够在闲暇时相约茶酒小饮足矣。
每天下班,推开门是妻子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迎接,我会给她一个拥抱。孩子在书房里写作业,我也会进书房安安静静地看书。如果孩子有题目不解,我会耐心地,循循善诱地教他。在作业写完后,我会聆听他在学校所经历的事情,比如谁又打了谁,谁又不和谁玩了。
月•灯•茶•书•你作为一名理工科的学生,在毕业20年内我可能会走南闯北,经历很多的人情世故,吃很多的苦,经受很多的挫折。但我希望在20年之后我能去做一名老师,最好是大学老师,在一个不太大的城市里安定下来。
教书之余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家人,比如可以在淡季的时候一家人去某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住上四五天,去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读书写作,去咀嚼半生的酸甜苦咸,去品味下半生的平淡如水。
月•灯•茶•书•你当然这一切看似简单,实则并不容易。要想以后能过上我所期望的生活,从现在起我就需要倍加努力。
我从遐想中回过神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我收拾好试卷,关上灯,翻身睡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明天我将继续为我的理想生活而奋斗。
有明月,有灯晕,有清茶,有书香,有你。这就是我的理想生活。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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