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和曹小二散步回来,已经快6:00了。天还没有黑定,远山隐隐约约地藏在暮色中。
刚进门,婆婆就说:“已经打过电话了,救护车一会儿就来。”
我听了一愣:“救护车?救护车来干什么?”
“到处都封路了,除了救护车,别的车也进不来吧。”这似乎是婆婆的猜测。
婆婆说她脸有点热,怕自己发烧了,我给她凉了体温,36.5℃。
“不烧。”我说,“这几天天气变化比较大,你肯定是受凉了。再说,我们都没出去过。”她很害怕,刚刚说量体温的时候,她就看起来很不安,生怕自己感染了病毒,要被带走。
这个村子几乎与世隔绝,大家自耕自食,自力更生,与外界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病毒也没有进来的途径。但最近的各项数据,总让人心中难安,一觉察到身体稍有不适,就会提心吊胆,害怕自己感染了病毒。
不烧,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这才想起来问她:“你给谁打的电话?为啥救护车会过来?”
“村支书啊。”
“你咋跟她说的,咋会叫救护车来?”我觉得很莫名其妙。
“我就跟他说,我家儿媳妇怀孕八个半月了,贫血厉害,药吃完了,问他能不能帮忙找点药,我们又出不去。”
这样听来,她的表述也没有问题。
可一想到救护车要来,我就莫名地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赶快把你儿媳妇送到玉皇顶去,救护车在那儿等着,搞快点啊!”突然,门口有个男人喊了一句。我没看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谁。
我听了大惊,“我去干什么?不是只是送个药吗?难道还要把我拉走?”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恐慌。
“我打电话问问。”
婆婆赶忙给村支书打了电话,支书让在家里等着,他们会过来,让公公骑车去带路。
我这才安下心来。
救护车一到门口,我就急得要上厕所,赶忙回了卧室。
一出来,就看到四个戴口罩的医生和一个正在拍照片的便服戴口罩的男人。
“你们支书说你贫血严重,头晕,喘不上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个医生问。
“啊?哦,不是,是我怀孕七个月之后就有点贫血,最近贫血的药吃完了,我爸去镇子上没买到药,就想问问村里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忙找人带一点过来,我们现在也出不去。”我这才明白,原来是消息转达有误。
随之,她们给我测了血压和胎心,一切正常。
又问了吃饭胃口怎么样之类的问题,还有最近的一些症状。
“胃口还好,就是稍微活动一下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身上也总感觉没力气。其他都还好。”
“应该只是贫血。”那个量血压的医生说。
有个小姑娘一直拿着手机在拍照,另一个在登记情况。
我看着屋子里挤了这么多人,总觉得有些恍恍惚惚的。
“你之前吃的什么药?”她问。
婆婆把药盒递给她看。
“这个药我们医院没有,镇上的药店可能有。”
“没有,我爸前天去了,哪儿都没有。我还特地嘱咐他,如果没有这种药,就跟医生或者卖药的人说,孕妇补血的药,别的也可以。他回来说没有。没办法,我们这才打电话给村支书的。”
“你去问了?没有?”医生问公公。
“没有。”他回答。
“那你有没有问,其他的药有没?”
“没问。”
我顿然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好意思怪他,虽然我再三嘱咐过,这种没有可以问问其他的,但他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记性差一点也情有可原。
“那你们明天去药店问问,有没有其他孕妇可以吃的补血药,我们医院没有,药店应该有。”
留了个电话,他们就离开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
直到救护车离开,我依然有些懵懵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午给母亲打电话,提到买不到药的事,她说老家的镇上都封楼了,每天派出所的民警去各栋楼下收垃圾,同时给各家送菜和粮食,需要什么跟他们说就行了,总之就是不让下楼。我们这边出不去,或许可以打电话问问派出所能不能想办法弄到药。
婆婆回来后,我同她说了此事,结果就有了我刚前脚散步回来,后脚救护车就来了的乌龙事件。
而我的本意,不过是买个药而已,绕了一大圈,药没有买到,反而受了一场惊吓。恐怕,医生们也觉得很无语吧。
这个时期,多几件这样的事,医生们怕是要忙得焦头烂额了。
最近天气回暖,升温很快,万物都在萌发生机。真希望东风能够尽快吹走这场疫病,还人间一个安宁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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