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轻轻映在晓星尘的面庞,仍旧微微发烫,搏动有力的心跳如同在耳畔回荡,难以平静,无意识攥紧方才被温热触碰过的手指稍拢,提足踱了几步,风儿往返在周身穿梭,遮眼飘带随其趁风舞动,凌乱似他心;再行几步,风渐停,飘带飞扬亦渐歇,本就理当镇定无常,思虑之前那事不过那人贪玩并无他意,独自安慰推说,随后便摸索着找些树枝折身而回,不宜让人久等,免得担忧。
欲将转身离去,晓星尘却感暗处有人向他投来目光,虽眼不明,感知甚强,倏然,寻得掩藏人所向,未知敌友不可鲁莽,并未驱剑相对,飞身追逐上前,挥袖翻飞障碍,只得树叶纷纷似雨下,淋得晓星尘一身,有着神似跳出尘外的仙者风范那般,但一无所获。
晓星尘自知不会弄错,只是暗处之人若非身手了得,就是内有玄机,但未能捉摸其意,恐怕不宜对付,暂罢,不予上心。
果不其然,耽误甚久,在不远处那熟悉的调侃撞进耳里。“道长,你这是迷路了吗?”
“我捡好树枝正打算回去,你便来了。”晓星尘按下那莫名其妙出现又消失的偷窥者不提,抱着树枝凭借记忆往回走,慢慢向声音的主人靠近。
薛洋倒是自在的光着膀子,反正这里也无人瞧得见,对他来说简直是世外桃源,法外之地,不像被困在结界中,更像换了一个惬意的环境,薛洋的得意写在脸上,没有阿箐那小瞎子,独自霸占着晓星尘,正让他乐呵着呢。
薛洋待人过来,衔上晓星尘手里的树枝,晓星尘衣袖摩擦过薛洋双臂,闹得薛洋从肌肤痒到心底,一阵阵飘然感受涌上天灵,他悄悄瞥了晓星尘的脸,总觉得晓星尘的好看与众不同,虽然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但这般天作之合的相貌装在晓星尘身上,那岂止是用剑眉入鬓,明眸皓齿,唇薄如翼等美妙的人间词藻能形容明白?简单点来说,便是惊为天人。
两人就慢悠悠回到原点,架起树枝,钻木取火,点燃后摆上鱼儿,等着香味自己出来。
晓星尘犹豫着是否告知他先前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又怕说了他不安生,考虑了半天还是打算放弃相告的念头,何必因一些小事扰了心情,其实晓星尘也觉得当下无忧无虑的状态,就是闲云野鹤间的畅快,但隐约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在一旁仔细烤着鱼儿的薛洋,并未留意到晓星尘此刻脸上变化的神情,脑中却在翻腾思忖,尽管没人看到他上半身赤条条的模样,但考虑到晓星尘遵循礼数,又自觉另架一根略长的树杈将衣衫挂在上头,接近点火便很快就能干。
半晌,这鱼儿滋滋冒着火,香味便拢不住得开始散出,薛洋凑上去一闻,感叹:“道长这鱼儿还挺香,这条好了,来,你拿着!”
薛洋生怕他拿不稳,抓了晓星尘的手腕,再将串着鱼儿的树枝塞进他手里,不忘嘱咐:“这鱼刚好,有些烫,你慢点下口。”
“好,有劳。”晓星尘习惯性对人道谢,这反倒惹得薛洋不痛快,“道长,你和我不用言谢,你这样的话,以后你每天得谢我多少遍,你不烦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啊!”
晓星尘也不知道回应他什么好,便颔首一点,表示应允了。
薛洋又开始思绪飞转,倘若一辈子就这样待下去,貌似也不错。
“这才对嘛!”薛洋正满意,转过脸,大叫:“哎呀,我的鱼!”薛洋太过关注晓星尘,都快忘了火上做着鱼,只能眼睁睁瞅着鱼变成糊黑糊黑的,一坨二坨黏得难舍难离。
“不如,共分此鱼?”晓星尘认为可行,薛洋也无可非议。薛洋自觉靠着晓星尘身边坐下,在不影响晓星尘食用的间隙,时不时撕些鱼肉放嘴里咀嚼,有滋有味还有晓星尘。
当两人享受完“鱼宴”,日早已西沉,月勾树梢正中央,缀满苍穹的星子如扯断线的珍珠散落在天幕各成一色,为孑孓当空的月牙添了几分生气,薛洋撂下树杈挂着的衣衫,随意套在身上,也不系好,凉风送爽,吹在半露在外的皮肤上格外舒坦。
“道长,你以前看过星星吗?”薛洋想了想,还是找个什么说说,不然气氛略显凝固。
晓星尘启唇:“嗯,少时百无聊赖之际,常于山头仰望星空。”那时,晓星尘尚未长大,除了练剑修习并无他事可做,偶有闲暇也如现下这般静静感受自然。
“那你小时候有没有向流星许愿?”薛洋猜测晓星尘是会的,毕竟这样的说法芸芸众生都听过,都信过,这是代表天真烂漫的一种表现,但他没有,因为来不及,那时就已经没了小指。
晓星尘笑了笑,摇摇头:“没有。”
这一句倒是引来了薛洋的好奇,立刻转头不看星星看晓星尘,“哦?为什么不许愿?难道运气那么差没看到过流星?”薛洋嘴上惯了得戏谑言辞不请自来。
“不是。只是不相信莫须有的东西。光凭嘴上说,实际又不做,一事无成。”晓星尘过于务实,薛洋一直也知道,那么耿直也不是第一次,包括捉拿自己的时候,薛洋不禁失笑。
薛洋将视线再度回归天际,果然是没有流星,只有永恒不变的星子依旧闪耀,如果是别人活在结界里,是不是可以看到满天流星,毕竟想不劳而获,贪得无厌的人数之不尽。
“道长说得对,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薛洋话音刚落,忽闻草丛有细微动静,因离晓星尘有一段距离 ,好似晓星尘并无发现,为了保护晓星尘周全,薛洋打算亲自去瞧瞧是什么鬼东西不知死活得打扰到他们,便找了个借口。
“道长,我去方便一下,就回来。”薛洋见晓星尘未起疑心,便自身往那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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