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太阳悬在高空,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街上人也变得稀少了,只有一辆辆的车伴着飞起的灰尘疾驰而过。
然而大学校园内却异常的热闹,因为今天是他们拍毕业照的日子。
瞧,那边一群群,一队队穿着各色学士服的年轻人,学士服帽子在热浪中翻飞,同学们的欢笑声伴着优扬的音乐在校园里回荡。
李欣就是其中的一员,她为自己有幸穿上这套像征着学褒的学士服而欢欣鼓舞,更为自己未来的美好而欣慰。
“李欣。”
突然李欣听到有人叫她,她左右四顾,原来是男友沈均正朝他招手,她迈着欢快的步子跑到沈均跟前,高兴地说:
“你怎么没穿学士服?你们班毕业照拍完了?”
沈均跟李欣是不是一个系的,李欣是中文系,沈均是计算机系的,两人想识四年,在一起三年零十天,可谓是情深意重。
沈均沉着脸没有说话。
李欣性格开朗,她们宿舍的人说她有点没心没肺,不管什么时候都嘻嘻哈哈的。
她拉住沈均的手:“你这是怎么了?舍不得毕业?”
沈均拉起李欣的手:“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沈均跑得快,李欣有点跟不上,累得气喘吁吁。
“沈均,什么事这么着急。”
跑到没人的地方,沈均终于松开李欣。
李欣转动着被捏得生疼的手腕,紧张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沈均是个很沉稳的人,平时性子不急不忙,今天可是太反常了。
沈均盯着李欣看了几秒钟,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分手吧!”
如同平地一个惊雷,李欣有点站不稳,昨天还好好的,他俩在学校食堂吃了两人平时最爱吃的饭,手牵着手一起走遍了学校的角角落落,算是他们俩人对母校的特殊告别,怎么今天就突然提分手。
李欣拽住沈均的衣服:“沈均,你跟我开玩笑的吧,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沈均面无表情:“我是认真的。”
李欣大惑不解:“为什么?我们不是商量好了,一起留在这座城市打拼,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你告诉,咱俩一块儿解决。”
沈均退后一步,提高声音:“我再说一遍,我没遇到困难,我说分手是认真的。”
李欣眼角滑过一滴泪:“为什么?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分手?”
沈均仍旧面无表情:“没有为什么?我要回老家了,家里人已经给我找好了工作。”
李欣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最近她跟沈均谈未来的规划,租什么样的房,买不买电动车?住那里?这些问题的时候,沈均只是敷衍地嗯啊,原来他早都谋划好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李欣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沈均的心早不在她这里了,而她却迟钝得一点察觉都没有。
沈均微微一笑:“因为那边刚给的信。”
这笑声刺痛了李欣,她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捂着嘴远了。
她疯狂地往前跑,热浪袭来,灼烧着她的脸,她根本感觉不到热,她最在意的学士帽掉了,她也没有察觉,她只觉得心好痛,被真心爱的人欺骗的感觉好难受。
她一口气跑到没什么人的操场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顾忌的大哭了一场,哭够了,她擦了擦眼泪。
沈均早都把他当作替补,或者说他的第二选择,她又何必当真,就当三年的感情喂了狗。
她删除了沈均所有的联系方式,将沈均送的东西全部打包扔进了垃圾桶,她看着平时当作宝的玩偶被脏兮兮的垃圾埋没,她心很痛,她不光扔了一堆东西,还将四年的感情也扔掉了。
半个月后,李欣跟宿舍另三位同学合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正式走向了社会,成为了成千上万个奔波在这座城市中的一员。
每天挤地铁,赶公交,加班到深夜,对于李欣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会想起跟沈均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想到此有时候傻笑,有时候会泪流满面,有时候会整晚睡不着觉。但她从没想过要联系沈均,不是因为没有联系方式,他的联系电话她都能背下来,比自己的记得还清楚。
只是她跟沈均早结束了,她还有必要联系吗?
冬去春来,更迭往复,不知不觉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李欣没有了感情的牵挂,一心扑在工作上,领导觉得她工作认真,业绩不错,给她升了小组长,工作更带劲了。
今天是周六,李欣却早早地起了床,昨天晚上老妈打电话说,舅舅住院了,让她过去看一下,这么大的事,可不敢睡懒觉。
她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就提着早准备好的果篮出发了,医院其实离李欣住的地方并不远,坐公交车也就4站地。不到20分钟李欣已经进了住院部。
她在脑子里回忆着舅舅的病房号,进了电梯,电梯门在三楼开了,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李欣被吓傻了,跟着几个人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出了电梯。
护士大夫都急匆匆的跑了过去,李欣鬼使神差地也跟了过去,病床上一个光头的男人正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大夫护士手忙脚乱,病床前围着好些人,都满脸的担心。
一刹那间,李欣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声音怎么跟沈均的声音那么像?光头回过头的那一刻,李欣整个人都懵了,躺在床上的人怎么是沈均,他不是回老家上班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得的什么病?
等众人都散了,李欣没有直接去病房,而是去了大夫办公室。
“大夫,沈均得的什么病?”
大夫放下手中的笔:“你是他什么人?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是他女朋友。”
大夫不信任的看李欣一眼。
李欣连忙补充道:“我们分手了。”
大夫看了一眼李欣:“骨癌,估计时间不多了,也就半个月的样子。”
犹如五雷轰顶,李欣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需要帮忙吗?”
大夫焦急的声音让李欣清醒了过来,她飞奔着跑向病房,原来他是生了病才跟她分手的,她怎么那么傻一丁点也没有发现,怎么能让他一个承受这么多呢?
李欣推开病房门,沈均艰难地转过脸。
李欣走到病床前,哭着说:“沈均,你为什么要骗我。”
沈均张开干裂的嘴唇:“你来干什么?”
李欣这才发现,沈均整个人都瘦的脱了像了,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头无精打采地达拉着。
后来他们俩谁也没有再说话,无言甚过千言万语。
后来李欣跟单位请了假,每天都陪着沈均,不管是他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还是他笑着吃下小半碗饭的时候。
李欣经常推着沈均在医院里吹吹风,晒晒太阳。
“我没想到你会来?”沈均说:“谢谢你!”
李欣泪流满面,沈均就是太好了,好到连上天都嫉妒,要将他夺走。
又是一个和暖的天,天格外的蓝,云分外的白。
“李欣,你带我出去转转。” 沈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好!今天天气不错,我们逛远一些。”李欣收拾着沈均的水杯和他的帽子。
两人沿着树阴满满地往前走,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晚风徐徐吹来,显得格外凉爽。
“沈均,你喝水吗?”
没有回音。
“沈均,你累了吗?”
没有回音。
李欣连忙跑到前面,沈均已没有了呼吸,她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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