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宫内,使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据说子悠的侍卫给使女和殿内的女官们每人送了一小盒人间带回的胭脂,喜的那些使女和女官不知如何是好,奔走相告。
“天……,子悠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多少年都难得见一次,还想着咱们……。”一个侍女道:“太暖心了……。”一位使女说道。
“没想到他瞧上去冷冰冰……心那么细……还知道咱们喜欢这些……。”另一位使女说。
“你不懂……这叫面冷心热……等我将来修成正果,没准,他就是我命中的有缘人。”
使女们听了哄笑起来,都取笑这位胖胖的使女妄想,哪知胖使女回道:“你们笑什么,缘分天定。要不是子悠大人殿里不留女使,只从嘉大人肯留女使,我就是愿意天天去那里服侍子悠大人,实在不行,日日远远瞧着也行……他殿里都是男使……,不像咱们这处,都是女使,怪无聊的。”
众女使又一阵哄笑,皆道:“这倒是这倒是……不过,子悠大人殿里肯招女使,恐怕想去的多了,哪里轮得上咱们……。”
“哼……各凭本事呗。”胖使女笑咪咪的道:“没准,子悠大人就喜欢我这种肉肉的使女……。”众使女一笑而散。
含经堂内,子悠冷着脸将一叠文册掷在桌案上,桌案前整齐的站立着四个制使,噤若寒蝉,含经堂内鸦雀无声。
“这些……你们拿去瞧瞧……。”子悠站起身,示意身边的男使将桌案上的文册收起来,发到四位制使的手上。
那四位制使接在手里翻了出来看,更是面色难看。
“我说你们平日里都在忙些什么……,若不是此次我自去宣州城走一趟……,我都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荒唐可笑可悲可叹的事。”子悠冷着一张脸:“遮天蔽日,张谢李的册子在我手上翻来覆去,拿出来与你们说,你们都说知道了……。我说,对这样的人若是宽纵了,岂非寒了那些良善之人的心……你们还是说知道了……。”
“好……你们说知道了……我便亲自去瞧瞧……。”子悠不疾不徐的说道:“我以为你们是天下人头顶那片青天,原来竟是我天真了。你们不是青天,你们是天下人头顶上遮天蔽日的乌云……。”
此言一出,那几个制使更是忙躬身垂手道:“大人……,咱们……大人此话属下如何担待的起。”
子悠望着面前四位制使继续说道:“张谢李靠经营赌坊发家,十年间,手上人命不下百条,人间的官吏没人管,你们也装聋作哑……。”
“大人,是我们将那林氏这一段加进去他命簿的,大人的吩咐我们并不敢忘。”一使官忙解释道:“只是,我们未曾料到……大人会亲自去人间了却此事。这样的人,何须让大人亲自动手?”
“天若有情天亦老……。”子悠冷笑了一声:“原来是我天真了,以为你们见识人心险恶见识的比我多,原来你们到现在都没明白……你们原本可以阻止这灭绝人伦的一幕发生!”子悠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说道。
“你们以为我去是做什么?”他瞪圆了眼道:“我去你让你们见识世人之心何其险恶……你们宽纵这些恶人横行于世,是对世间苍生何等的亵渎。”
那四个制使听了皆跪下听训,难怪世人要说:“杀人放火金腰带……若果真如此,青云宫还留你们做什么?”
那几个制使已经吓的说不出话,含经堂内一片寂静,忽然门被大力的推了开来,一阵女子身上独有的幽香飘入了含经堂内。
那女子步态轻盈,饶开了跪在桌案前的四人,径直站在那四人身后,只低头轻轻一声咳嗽,不是别人,正是梓潼。
那四位制使听见了,转头见是她,方才暗自松了口气,互递了眼色。
领头的那个忙道:“大人有事,属下先退下了。”说着,其余三人便随着那领头站起身,行了礼,忙欲退出去。
“等等……。”子悠依旧沉着脸呵到。
四人闻言,尴尬的止住了脚步,回身望向子悠,只听他道:“自今日起,张谢李的案子连同你们将手上所有的其他册籍全部打点仔细,交履善处备查,明日来此地听候发落!”
那四人听了在那里驻足楞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忙行了礼,失魂落魄的退了出去,随着含经堂沉重的大门被关上,徒留梓潼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子悠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专注的翻阅堆积的文册,梓潼见他铁青着脸,视自己如无物。便悄悄走到他身侧,望着他专注的侧颜,却听他冷声问道:“何事?”
梓潼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伸手拿起一本桌案上的文册,在手里颠了颠,忽然开口道:“原来在你心里,我都不及这些该死的文册……。”
子悠依旧沉着脸对她不理不睬,专注的查阅手中的文册,梓潼着实恼怒起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说罢,便将手中那文册狠狠掷在青砖地上。
子悠忽的合上手中的文册,转头望了她一眼,又继续翻阅另一本文册:“你到底有何事?”
“何事?”梓潼大怒:“我从父君面前说破了嘴皮子,保下了从嘉,办完事就星夜兼程赶回来,就为了早早见你。还被你殿中那些蠢物取笑。我等了你一日又一日,几日几夜彻夜难眠,好不容易等你回来,满心欢喜跑来见你,你可曾有正眼瞧我一刻的功夫?”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子悠合上了手中的文册,又赶忙取来另一本翻开细瞧:“我也没让你等我……是你想多了……。”
“为什么这样对我?!”子潼听了哭喊道:“就连女宫人有的我都没有!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一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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