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

香菜   胡晓斌

这里说的香菜不是指芫荽、香芹，那样有香味的新鲜蔬菜，它是一种腌制的白菜，比深色调的咸菜要上看，并且香脆爽口。

香菜的原料是老家特有的一种大棵青菜——高杆白。顾名思义，那是一种有着长长的梗的青菜。用别的青菜，像四月青什么的就不行，杆子不能短，短了，不好吃。腌香菜就要用这种高杆白的长长的叶柄。

将白菜洗干净后，头朝下控干水分，再切成宽约一公分，长约五公分的细条，大小和肯德基的薯条相仿。摊在大竹筛里，几个大太阳收过水分后，拌上盐、糖、味精、通红的辣椒粉，撒上黑芝麻。用黑芝麻主要是好看，没有黑芝麻，白芝麻也行。搅拌均匀后，紧紧的塞进广口的玻璃瓶中，扎好口，等着回味。一般是两个星期的时间，等调料慢慢的渗入白菜，白菜褪去了青涩的口感，就可以上桌了。

吃的时候，用筷头挑出一些放进碗里。淋上麻油，那叫一个香。吃稀饭就这样的香菜真是绝了。

小的时候，每到天气转冷，要穿厚线衣的时候，街头常常看见农人拉着一平板车一平板车的高杆白，我就知道，要腌香菜了。

腌香菜的工序并不复杂，可却有着非同平常的辛苦。洗菜就是个苦差事，常常看见母亲冻得通红的手泡在冷水里洗菜——深秋季节，温度下降的快。她还有风湿性关节炎，按理说是不能下冷水的。一棵叶子一棵叶子细细的洗着，有时，竟要洗到深夜。

母亲腌香菜手艺绝对一流，少许盐、少许糖，调料中“少许”这样模糊的数字总能让她精确的把握，自己家的香菜腌好了，左右邻居，都住在一排厂里的宿舍，只要喊一声，哪怕正在吃饭，她也总是匆匆扒几口，就到人家去了。

好多年没尝到母亲腌的香菜了。菜市场、超市里倒是有“泾县香菜”，看上去，颜色差不错，等一尝，差别就出来了
：老而且柴，又很咸，工厂化流水线生产，与自己腌制是的精益求精完全不同。

真想念母亲腌的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