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5月,因为一次偶然的派遣,枇杷得以好奇地踏出国门,远赴西班牙参加一个国际学术会议。
从北京到法兰克福转机,再到西班牙首府马德里,乘坐CA 931和德国汉莎航空公司的飞机,需要飞行9个半小时。枇杷坐在飞机的大翅膀上,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满目皆是人、座椅、机冀,还有仅存的一小片蓝天。
因为和同伴们隔着几个座,联络不便,枇杷又不爱戴耳机听音乐看电影,于是头一回感到了乘坐飞机的苦闷和无聊。枇杷的唯一乐趣,就是到过道的小窗户旁欣赏静谧的蓝天,连绵的白云,还有足底下清晰的地貌,或者小声地跟同伴及一个德国女游客聊天。
法兰克福当地时间18点20分,枇杷他们一行十二人终于抵达马德里,入住在闹市区的一家华人旅馆——欧丽华旅行社。这个家庭式旅馆是浙江人经营的,比较简陋,但挺干净。马德里实行夏时制,与北京时差6小时。
已是凌晨近两点钟了,头一次出国的枇杷却无法入睡。斗室没有窗户,电视又开不了,心里很烦,于是她象幽灵一样溜出房间,披着长长的睡裙穿过走道,在服务台悄悄试拨IP电话。
应该是北京时间8点,但老公的电话无人接听。三点、四点、五点,枇杷再拨过去,仍旧无人。还好,枇杷给父母的电话拨通了,是父亲接听的。此时此刻,父亲的声音倍感亲切,枇杷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孤独了。回房后,枇杷似乎眯糊了半个小时,6点多时却突然惊醒,再也睡不着了,她干脆起床洗漱。一会儿,枇杷终于听到服务小姐为客人做早餐的声响,总算盼到了天亮。
参会期间,枇杷他们的午餐和休息时间是12点半至1点半,在宽敞的会议楼大厅里站着就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西餐,服务生不断地穿梭其间,手里托举着各类西式点心和饮料,还有西班牙海鲜饭等特色吃食,不过好些东西他们都吃不惯。
马德里的水质很好,可以拧开水龙头直接取水饮用,枇杷觉得这一点非常方便与惬意,因为她在国内一直爱喝凉白开。
在中途休会的三天里,旅行社安排枇杷他们到地中海沿岸的巴塞罗那游玩。那里有正在建设中的世界遗产——著名的“神圣家族教堂”,据说要到2025年才能正式竣工。巴市也是1992年奥运会的组办地。
西班牙的历史名人有毕加索、哥伦布、塞万提斯等。返回马德里后,枇杷与同伴去看了看郊区的圣罗伦索修道院(现已改为博物馆),以及一座与迪斯尼白雪公主城堡相像的古老城堡(约有500年历史)。
行走在国门之外繁华的太阳门(Sol)也称为零公里地段,这里有查理三世的骑马铜像和城市标志熊爬树雕像。太阳门离枇杷他们的下榻地仅几分钟之遥,距古老的马约尔广场也只有不到20分钟的路程。
皇宫,皇家教堂(西班牙人大多信奉天主教),教堂里虔诚的弥撒信徒,投币点蜡烛许愿,著名的普拉多博物馆(Museodel Prado),皇家修女赤足修道院,欧洲第二大百货公司连锁店El Corte Ingles(英国公司),西班牙广场等地,都留下了枇杷他们观光的足迹。
行走在国门之外枇杷感觉马德里人的生活很是慵懒舒适。虽然每天坐地铁开会或返回驻地时,看到当地的人们上下班脚步匆匆,但银行等单位仅上半天班,作息时间较晚,下午14-16点才吃午饭,晚上9-10点用餐很正常。各种店铺营业时间都不长,遇上节日还都不开门。英国公司一般是晚上10点打烊,算是营业时间很长的了。
马德里的地铁网络非常发达,几乎可以遍及各处。老街道保留得十分原汁原味,许多地方的建筑风貌类似上海的弄堂,但坡起坡落处交通标志清晰,停车秩序井然,的确令人养眼。每天22点以后,街头的夜生活就开始了,浪漫随意点缀着莺歌燕舞,一派祥和取乐的风景。
马德里也是个缺水的都市,气候干燥,类似北京。但她的天空非常湛蓝高远,空气质量很好。街道两旁经常可以见到久远年代遗留的教堂或宫殿式建筑,于古朴沧桑中写满曾经的辉煌。初夏的和风吹拂过来的是久违的清新和惬意,这是她远胜于北京的地方。据说巴塞罗那的气候综合了北京与上海的优势,非常适宜人们度假和居住生活。
枇杷在境外共逗留了12天。法兰克福到北京约8200公里,回国时顺风,飞行了8时20分。
飞机在机场的跑道上降落滑行,凭窗望去,外面是一片灰色的天空,枇杷心里明白,已经返回到熟悉的北京了。走下飞机,扶梯上开始滚动着杂乱无章的人流,枇杷被彻底地拽回到了赖于生存的现实之中。
记忆是在多日的恍惚里展开的。遥远的马德里,就象是陶翁笔下流传的那个“桃花源”。因为没有遭遇网上及听说的一些事情,留存下来的便几乎都是端丽、祥和、随意与秩序。
纵有许多美好的景致在其中闪现、交叠,但终究是不可重新面对与触及的。因此,桃花源里看到的美丽,经历的风情,品味的故事,象极了一场梦境。是梦便蕴含着变幻的意外,是梦便述说着苍生的无奈。
彼岸的景色总是最美的。彼岸的美,在于她的虚幻、遥远、感性、可望而不可及。此刻,欣赏和向往也是美好的,尤其是当你在这样做的时候,也正被彼岸的人欣赏和向往着。
然而,彼岸天堂般的美丽,终究抵不过此岸的脚踏实地。也许但丁说得不错:看一眼,就继续向前走吧。
行走在国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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