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读《春困》有感而发。
三月末,北方依旧寒冷,丝毫不见春色。前几日有天气回暖的迹象,轻信了春风,得了重感冒。现在头昏脑涨,鼻塞耳鸣,喉咙又干又痒,扁桃体肿的像糊了一块嚼了两小时的口香糖。于是流着鼻涕恨恨的想:不知道哪里的春风可以吹十里,三月就能遇见花开,反正长春肯定不是。
上午下课后吃午饭还早,便溜到图书馆看会书,杀一杀时间。这样重感冒的时候,专业书籍自然是读不下去的,只能看看文学类。信手在中文新书区拿了一本张五毛的《春困》,读了两页,似乎还看的下去,便找了个舒服的大沙发坐下来慢慢读。
文学的书,并不是语言有趣,故事精彩,作者名气大就读得下去,最重要的是得契合读者当下的心境。很幸运,这本随手挑出来的《春困》我看进去了。故事概括起来不难,无非是内心的追求与现实的禁锢发生冲突,在不断的妥协和挣扎后, 还是选择与不合适的生活分道扬镳。书中人物不多,但是也很有代表性,有的人重视精神大于物质,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从前;有些人则能从一开始就忠于内心,坚持不放弃;有的人则能在平凡的生活中安然度日,求仁得仁。
若是三五年前我读这本书,一定觉得佟心不够坚强果断,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生活,却不敢去争取。我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认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现在我却能体会身处其间的那种无奈,想要在内心与外界之间打达成一种平衡的努力,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勇敢呢?大多数人在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有些人即使模模糊糊知道自己的兴趣与天赋所在,也没有足够的勇气抛开一切去追求,看似浪费了的十几年光阴,其实不过是发现内心的过程,只有经过了一点一点的消磨,一点一点的试探,最终触及底线,才知道,哦,原来这不是我想要的,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其实我想要的是那样的。到了这样的节点,有的人会奋起反抗,去实现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儿更多的人选择低头认命,成为温水里的青蛙,最终被熬成一锅汤。
面对选择时,这样的琐碎与迟疑,似乎才是大多数人生活的真相。这个事实令我深感疲惫。
我已经很久没有动笔倾诉些什么的欲望了,想起中学时代那么繁重的学业还每天拿出三四个小时用来写东西,简直奢侈地令人发指。许久不写,现在遣词造句都要再三斟酌,再也没有一气呵成的流畅和自如。以前是手速跟不上脑子,现在是思维跟不上打字,几乎一字一顿,写完一段还要倒回去重读。不过思维迟缓也在情理之中,六年来,我唯一一篇写下来就不再更改的文章,是前年考研时的大作文。
也许是对现在的生活不满,也许是对自己失望,近来很喜欢回忆从前。怀念以前写文章时信马由缰,落笔无悔;怀念以前饭都吃不饱还要买书来看,如饥似渴,如醉如痴,于读书中获得最丰富的营养;怀念当时敢于不计后果的把时间浪费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在这个光线略暗的午后,搬一把椅子到窗前,就着脏兮兮的窗户看到的一片光秃秃的土坡,捧着杯里咖啡色的感冒清热颗粒,读完了这本《春困》,
于文学中遇见自己。
2018年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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