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曹羡余
■ 这是电影之后衍生出来的一点点东西,所以没看过电影的可能觉得不明所以。
■ 还没看过的人建议先看看《路边野餐》,如果不喜欢的话这部电影你也不会喜欢。
■ 这是一部多看几遍才能发现更多,理解更多的电影。
■ 个人觉得只是欣赏这个电影的背景音乐,镜头画面和拍摄手法,也是值回票价了。
“那个女人离开了,男人最终也还是不知道她的名字。”夕阳投进旅店却被挡在了墙外,无法拐进走廊,光与影的界限无比分明,着一身墨绿长裙的女人站在光里,丝绸的光泽在影里温柔地闪着。
“这是你给我讲的第一个故事。你是讲故事的高手。”男人站在女人身后,脚边的狗从男人嗅到女人,到女人身后停下了。
“故事总有枯竭的时候。”女人从黑的影中拖出了一个行李箱,蹲下挠了挠狗的下巴,摸了摸狗的头。
“那我算是知道你的名字吗?”男人也蹲下去,右手抚着狗的背。
女人抬头,两人相望。
他的眼被笼上一层雾,她的眼被注入一汪泉。
“或许以后我就叫中岛美雪了吧。”女人站起转身拖着行李箱离开,男人也紧接着站了起来,望着橙黄中的一抹墨绿,狗试图向前冲,却限于绳子的长度一次次被迫停下。
男人将狗拽了回来,解开拴在柱子上的狗的绳索,一人一狗走进黑色的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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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是布满雾气的翠绿色的清晨,女人来到了铁轨旁。铁轨锈迹斑斑,杂草丛生,是早已废弃的模样。她脱下黑色高跟鞋,抬起右脚缓缓放到铁轨上,当脚趾点到铁轨时又快速地抽开了。清晨的铁轨还是凉到骨里的。
她最终站上了铁轨,撒开了抓着的行李箱。
先是右脚的第一步。她要去哪儿?
再是左脚的第二步。她能去哪儿?
她想起了那间火车轨道边的屋子,那个慢慢滑落的玻璃杯,和那个给她肩膀与胸膛的男人。她收回了刚迈出去的脚,退了回去。她要去那个屋子,找找那个屋子里的,嗯……苹果核
女人穿好鞋子,带上行李箱,沿着铁轨一直走,一直走,走进了一个隧道。
凯里的清晨还是有一丝凉意的,即使是在夏天,尤其是在这天的盘山公路上,凉的更加明显。一个人这样徒步上去着实不现实,于是女人就拖着行李悠着走,步伐缓慢,慢,非常慢,她期望能有辆车来载她上去。
于是,一辆拉着一车苹果的车开了上来。
女人将车拦了下来,男司机将头探出车窗看着女人。
“我想到上面去,可以载我一程吗?”
男司机将女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可以,行李就放到后头吧。”男司机帮女人把行李箱放到了装满苹果的车后头,将手在碎格子衬衫上擦了擦后,两人便上车了。
“你长得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女人先发话了。
男司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要是想跟你搭讪,绝对不会用这招。”
“我当时差不多也是这么说的。” 女人也低下头笑了,“能放歌吗?”
“能,不过没什么选的,你将就着听?”司机打开开关之后,流出来的是一首日语歌,女人跟着这首日语歌唱了起来。
山路很长,但都是一个又一个的转弯,走起来快得很。
女人让司机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了下来,司机帮她搬下了行李,她趁司机没注意伸手拿走了一个苹果,然后顺势将手背在了身后。告别了司机,女人扶着行李箱站在原地,望着“小凤餐厅”紧闭的门,转身离开。
这里的路总有上来下去的台阶,没有台阶的地方也不甚平坦,这对于穿高跟鞋而且拉着一个行李箱的她来说属实有一些为难,于是她更要赶紧去到那间屋子。
她加快步伐向上走,一个男孩小跑着往下来,男孩没注意,一下撞上了女人,男孩抬起头对上女人的视线,一张稚气的小脏脸愣住了。
女人蹲下来与小男孩平视,“怎么,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阿姨?”
小男孩左右转移视线,有些慌乱,于是准备跑走。
“你等一下。”女人拿出那颗苹果递给了男孩,男孩用试探的眼神盯着女人,然后伸出手快速拿过了苹果。
“你不是凯里人。来这里干嘛?”男孩拿过苹果咬了一大口,饱满的苹果汁溅了出来。
“我怎么不是凯里人?”
男孩埋头吃苹果,蹦出了两个字,“口音。”
“我讲凯里话哪里有口音?!”女人佯装生气要将苹果抢过来,男孩见状快速地啃苹果,连核也没剩。
女人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了男孩,男孩因为吃苹果太过用力,嘴唇周围已经红成一圈。“我是来找一间屋子,你这么急是要去哪儿?”
男孩接过纸巾使劲抹了一把便将纸巾揉成了一团。“我去打乒乓球。”
“曾经也有一个人说要教我的孩子打乒乓球。”女人站了起来,和男孩一起向下走。
“那你的孩子呢?把他叫过来和我一起打球啊。”男孩从怀中掏出一个乒乓球拍,左右挥动了几下。
“我终生不能生育了。”
“那你真可怜,没人陪,我有我爸妈陪,我妈还经常给我拿蜂蜜回来呢。”男孩像是发了一个好球,洋洋得意地挥了一下球拍,转身向女人笑了一下便跑开了,跑进了一片迷雾当中,女人这时才发现周围已经被雾气铺满了。
女人站定,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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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在一张烧得只剩下钢丝的床上醒过来的,睁眼看到的第一件东西是一个巨大的闪着光的水晶吊灯,周围的一切都是烧剩下的黑,只这吊灯是亮着的彩。
女人起身下床,走出没有门的房间。门外是一条沿着河的路,那河水很绿,墨绿,像是从她的裙子上流下来的。女人脱掉鞋子,坐在路边,将双腿垂到水里,喃喃道:
“用刀尖入水
用显微镜看雪
就算反复如此
还是忍不住问一问
你数过天上的星星吗
它们和小鸟一样
总在我胸口跳伞”
女人用脚尖轻轻撩拨了一下,水面便泛起涟漪。这水真凉,凉到能刺得人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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