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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相伴:五千荒唐言,满纸皆是你

十年相伴:五千荒唐言,满纸皆是你

作者: 陌上花凉 | 来源:发表于2020-05-05 15:57 被阅读0次

    打开微信的一瞬间,通知中心未读的文字赫然出现在眼前:官宣一下,我今年准备结婚了。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我内心却不知作何感想,虽然提前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可不免有些百感交集。

     我们相识相伴十年,没想到是你最先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你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下一个人生的开始,而我思想还停留在过往,不曾出来。

    已经不记得我们是如何熟络起来的,只记得我们相遇在那个阿姨分菜手抖得要命,我们还要为了省一份饭钱非要两个人平分的年代里,做过最有趣的是羽毛球场上可以看到杀球飒飒的师兄,还可以组队与之匹敌;最痛苦的是活在应试教育的钢尖上如履薄冰,倍受魔鬼班主任的摧残;而做过最勇敢的是第一次叛逆背包出逃打寒假工,尽管后来我爸与我冷战半年;也经历过最惨痛的教训:露宿街头无家可归,转而被黑心中介有机可趁,学生工5元/时,一天站着工作12个小时,组装电脑机箱一块板十几斤,流水线一天要过200多块,也就是每天的力气要承重2000多斤,全程站着累不可言,就连晚上睡觉都会腿抽筋痛醒。周日放假一个下午,其余的时间都是上班上班上班,而最难以忍受的是有个总含着蜜枣开会说话喷我一脸唾沫的领班。我们为什么不走,两个字:倔强。想向父母证明:我不会退缩亦不会学坏,而且能吃苦。为什么能撑下去,也很简单,因为有你,我们互相鼓励搀扶,竟然能在一个如此强度的工作环境中生活41天,到手人生第一桶金2100多,也许你又觉得我算错数,其实没有,因为最后中介还不忘苛扣我们一把。事经过年,我从未与任何人说起,只因无人与你这般感同身受深知个中滋味。

    离开了学生年代,进入社会摸爬打滚的第一份实习工。95块一天包吃住,为了赚生活费,我们可以30天全勤无休。

    台湾老板开的一家多元化餐厅,以打造台湾街边小吃走进都市美食圈为初衷。

    我们一起被分配给包子师傅打下手,每天切菜和面团,包子师傅则变着法教我们做好吃的包子。

    性子活得开,在这里就能得到了超级不错的待遇。

    卤肉师傅,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们偷吃各种卤味,尽管卤肉师傅偶尔腹黑坑我挖下水道,但从未成功过。寿司师傅,总是给我们做最地道的寿司日式料理吃;而我常常能得到中餐小师傅的优待,一整只大鸡腿砍下来让我扛着在摄像头看不见的地方啃…..

    我们是多么的熟悉对方,又是何其相似的两个人,连性格棱角都那么分明。吵架冷战的气势都不落半分,都差点成为陌路人。

    你数落我性格超级自私,为人很计较,什么都是先考虑自己,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觉得全世界都要迁就我。

    同样,我觉得你就是敏感挑刺,夜晚有点声音睡不着一点光线睡不着凡一点点事就很往心里去,总抓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

    没错,吵架冷战的事常有,可这次你说得最决绝:既然都接受不了对方的性格,就以后不要往来了吧,世上无散的宴席,该散的始终会散。我没多说,走开了….

    要说男孩子吵架打架,没什么是三两杯下肚解决不了的,可女孩子一言不合就冷战,谁也不明说,就什么结都打不开,莫名其妙就是路人的结局。

    我生性要强没服过软,却给你写下了一封已经不记得内容的道歉信,当时我不想尊严面子,就想留住这段不易的友谊。

    毕业出来工作不久,我们迎来共同的闺蜜步入婚姻的殿堂,人生就是如此,像极了赛场跑马的过程,总有些不起眼的黑马突围而出,显然我们闺蜜就是其中一匹猝不及防的黑马。

    我们的闺蜜小资家庭出生,娇滴滴的模样,总给人捧在手心的瓷娃娃般呵护的感觉,最先嫁了,嫁给了爱情,听说输了物质基础,所以我们常问她:你怎么决定得这么仓促,你确定真的那么爱他吗,日后生活你打算怎么办?她总是风轻云淡的说:糊里糊涂就嫁了呗,日子一定可以过的,以后也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他。

    当时的我们对婚姻是陌生的,对感情的观点是照着韩剧照搬天真烂漫不食人间烟火,对于能否接受一段婚姻,答案是否。满脑子都是清一色的吃喝玩乐,世界那么大,我还没去看够呢,怎么甘心归于平静。

    在人生穷的叮当响的年代,我们总爱变着法搜寻各种便宜吃喝玩乐的攻略:

    据旅游攻略上介绍,A市出发澳门,往返车费不过百,试吃手信街,管饱还不要钱,还能去世界开放式赌场一观真容。

    我心动了,火急火燎的去加急办理了港澳通行证,一人换了两百块人民币,折合成港币240,踏上了澳门一日游的旅程,我们兴奋得跟村妇进城一般。

    为了省漫游费,我们开了飞行模式,因为说话的人就在身边,手机倒成了拍照的工具。

    澳门很小,一天之内也能走完。我们去了大三巴牌坊,已有350多年历史,是澳门最为众熟悉的标志,是圣保禄教堂前壁的遗迹,攻略之一的景点。也去了手信试吃街,可是没有夸张到吃饱的程度,而且手信也都价格比较贵。感受了威尼斯酒店的浪漫气息,划着小船在水上走过,人在小船上弹着吉他哼着曲,岸边的coffee shop伞下,各肤色种人在享受下午茶带来的休闲自在。

    不得不说的是葡京娱乐坊,即赌场。从长廊柱子石阶到地砖无一不是金光闪闪的模样,给人第一印象是金碧辉煌,满地黄金的模样。这里有社会名流也有底层蝼蚁,有人欢喜有人愁,可那些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唯一吸引我的是那不花钱就可以喝到的豆浆咖啡和奶茶,我们就这样子频繁续杯尝口味,要不是别人瞅我俩一脸穷酸劲,怪不好意思,我都忍不住打包带走…..

    印象最深的是,我们快到了返程时间,硬币只有19块,而澳门的最低消费是20葡币,店家差一块硬币就是不肯卖给我一碗鱼蛋,倔强如店家。咬咬牙买了一碗鱼蛋后,没吃两颗就刮起了狂风,风沙不仅迷了眼睛,还脏了鱼蛋,当时我们愣了好久,鱼蛋好贵,不吃吧,好心疼,可是吃吧,好多沙子…..没错,祸不单行,我们第一次去澳门就遇上了百年不遇的台风,官方消息发布:为保证旅客的安全,所有大巴停运,等待台风过去再通行,而且旅游公司不负责游客任何滞留费用,导游说完解散就消失了。只留下几百号旅客在六神无主,我们瞄一眼钟点房的价格 389,再看了一眼兜里,心比那凉风更凉,在想了无数次自救离开的方法无果之后出现了转机,可喜的是有一个团的人员找到了大巴师傅,趁暴风雨来之前,及时返程A市,可悲的是,我们不是那个团的成员。要说脸皮厚能干什么,我想就是能被幸运送回A市。臭不要脸的我们冒充成员上车,上车的时候一直躲在最后的角落,大气不敢出,导游喊谁的名字,我们都应答,就这样子,有惊无险的回到了A市。下车之后,我们长舒一口气,总结出:咱们是天降奇才,工作在哪个公司哪个公司倒闭,老板还跑路;等车永远不能准时等到自己要上的那一辆;就连出门都能遇到狂风暴雨回不来…..简直黑背人设。你只说了句:A市真的太亲切了,去了趟澳门回来感觉A市的东西便宜到捡似的,现在只想吃烧烤档的生蚝,路边摊的宵夜,还有李姨的糖水。。。接着我们在A市凌晨两点钟的时候美滋滋的戳饱了一顿。

    年少的时候,什么都挺好,青春美景心事少,唯一就是经济不景气(不对,说得跟现在就景气了一样,还不是裤兜穷得叮当响,俗话说,穷是种特质,奈何我们总是表现得那么出色)。         

    我们虽穷,可是走八条大街横扫衣服鞋子包包可不含糊,一身装备还不忘左手一串鱿鱼丝,右手一盒章鱼小丸子,嘴里还吃着未咽下去的鱼蛋,街头吃到结尾。我嫌你什么小龙虾臭豆腐都敢吃,你取笑我吃个面条都溅汤…..

    我们常把自助餐作为犒劳自己的方式。一整天不吃东西,就可以一顿吃回老本的样子,去到还专挑贵的下肚,海鲜肉类一叠接着一叠的拿,那时候觉得几十块,要是每个人都像我们一样,老板是不是要破产呀。事实上,是我们想多了,人家吃自助餐是为了过过瘾,我们是因为穷没见过世面好吗。

    周末闲下来的时候,是最惬意的时光,不必化着精致的妆容,也不用拿出一本正经对付客户上司的那套专业。你喜欢穿着宽大的睡衣在客厅走动,慵懒倦梳头,徘徊于厨房煤灶之间,用心倒腾着酱鸡脚和各种家常菜。我则爱睡超级大懒觉,而你却总爱吵醒我,跟我说睡觉是没有前途的,说得起来活动活动就能走上康庄大道一样。

    所谓岁月静好,无非是你看着书,我打着游戏,还能默契的聊着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看,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主,高大帅气风度翩翩妥妥的霸道总裁,对女主又是那么的深情款款”“得了吧,那么符合所有女生想象的男主也就小说才有的,没事少看,有时间随我打游戏带你入坑”“反正我们都嫁不出了,只能看看别人的故事咯”“要不,咱们一起努力存钱,老了去买个小房子,种花养鱼,晚来携手看夕阳。行动不便了,就住个好点的疗养院嘛”而后,你转发一篇日本七闺蜜老人组团生活的文章给我看。

    我们三观口味想法都很相似,可是个性却截然不同,你喜欢细水流长煮红豆的生活,那么我想要的便是声色犬马走天涯的随性。

    本着找朋友玩耍的心态,在外体验一把过年的新鲜感。一人一张机票单刀独闯M市,差点误陷险境,我内心是不怕的,怕的是你。连夜打电话给110求救,甚至为此哭了一整晚,哭着喊着: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以最快最圆润的方式给我滚回来,不然我就去找你。过程百转千回,我只记得我出机场的那瞬间,是你冲过来抱住我,把围巾给我围上,拉着我往外走,我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爱意……

    尽管很多年后,那余温尚在。

    一起坐地铁,总能看到一些舔狗日常,不是搂搂抱抱的情侣窃窃私语,就是娇滴滴的女生抱着鲜艳带刺的玫瑰,这时的你总爱冷不丁的来一句,“好久没蹭过饭了,你能不能争点气呀,那么多追求者,就不能稍微压榨几顿饭给我吃一下吗,长得不好看就算了,还勾搭不了小哥哥,要你何用?”“说得我不嫌弃你一样,不知道我内心也是这么想的吗”“如果我们注定找不到对象,注孤生怎么办?”“你担心什么,这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再说了以后遇到什么情人啥节日的,我们就大摇大摆的走去那些情侣扎堆的地方,净往那些男生身边靠,装作亲昵的样子,搞不好玫瑰花戒指有了,男主也到手了,即便那些都没有实现,也拆散一对是一对,给单身汪的世界除害,完美”“可怕,怎么会认识你这反社会人格,不过~我喜欢”

    夜里,少女蜜汁般的心事总是滔滔不绝,“我不想打工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富婆,然后包养我啊?”“我要是富婆不养小白脸,养你干哈,还没小白脸耐看呢”“你没良心,我哪里不耐看,再者我会吃呀,还能吃很多,重点是你负责赚钱养家,我就可以负责貌美如花了”  “要不我们合资开个小店吧,以后想栖息的时候有个喘息的地方,不至于没工作没收入那么被动,连租来的房子都有可能分分钟被扫地出门”“想啊,可是我们都没有阅历和经验,不会经营很容易倒闭的,还是先努力积累经验和原始资本吧”“你觉得女孩子为什么要那么拼呀”“大概为了拥有选择生活的权利吧,也为了做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女子,他优秀,你可以站在他身旁并肩作战;他平庸,你不需要计较那么多柴米油盐。”“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生,要斯文西装笔挺的文艺风吗”“我喜欢逗比拌嘴有趣的人,不然一生那么长多没意思”“那你就是喜欢像拖拉机似的爱情咯,轰轰烈烈,我不同,我喜欢细水流长的爱情,慢热型一步步去感受喜欢的过程”,原来我们的爱情观已经决定了日后选择的方向,只是当时浑然不知。

    没多久,你说家里给你介绍了对象,不过没见过面,年纪比你大点,还是很靠谱的。约你共进晚餐,从未有过感情经验的你不敢独自行动,硬是拉我做电灯泡,我全程见证了三个人的尴尬。

    我还陪着你去他家做客,他带着我们去游山玩水,爬山拎包拍照掌机下山吃饭一路护送,我看得出他做事很有条理举止很绅士为人处世也是很老练。

    我们没住他家的客房,出去租酒店住了一宿,然后有了我们在酒店一夜唧唧歪歪的乱想,导致了你们第一次分手,你一直问我:他比我们大那么多,为什么不结婚,现在还是孤身一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两个小白YY了一晚上(一个是真敢讲,一个是真敢听),一致觉得是他人品有问题,肯定有阴暗的一面,果断离开,并告知不要再往来。

    分手之后的你,总是心不在焉,做什么事都没有激情,觉得世界空荡荡的,生活无力感压得喘不过气来,还常常向我抛售一些感情疑问。我感觉得出来:你喜欢了一个人。我常问你:你喜欢他吗,你说不知道,每次想起都觉得遗憾和心痛,路人万千但是也没有谁再能走进心里去。我说:你们去找机会说清楚,复合吧。

    后来你找我说:你们复合了,他其实很上进的一人,年轻的时候,不靠家里独立做事业,靠自己打下了深厚的经济基础,还开了琴行和其他伙伴合伙开公司,可是最打动你的是,他待你的爱好像老父亲爱女儿一般,向来不言不语,可是无微不至,喜欢品茶默默的敲着鼓,很有音乐才华。还跟你一样喜欢遍地搜寻好吃好玩的地方,对生活有着极高的品味。你不知道,当你说起他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你眼中的光芒,那满是认可和赞赏的语气,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打趣回答:你终于有人要了,不用再一直发和我的合照,每每被YY,我性别女爱好男,也有人会相信了…..

    沈从文曾说: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上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是的,你很幸运,终于遇到且爱上那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你总对我说:你对谁都好,可是心却很凉薄,谁都爱不了,你应该打开心扉去接受接下来的人生了。

    我搪塞,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你又说:爱情一半是遇见,一半是争取,没有人愿意站在原地等你一辈子的。你不尝试去靠近去接受,又怎么知道哪一个才是一眼终生呢。还有爱情不是完美的,不要给自己太多的条条框框,那限制了你走出去的步伐。

    我无力反驳,因为连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想遇见的是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发光,让自己成为自己的太阳,也许对的人就会迎面而来了呢,是吧。

    很快你就要离开这个我们生活习惯的城市了,希望在那个有他有爱有光的地方,你可以活得更舒心自在。你说过,我们都能找到对象的话,以后要常常约出来吃饭,一起去喝咖啡,一起去野餐,要是组建了家庭我们也要住得很近,常常联系上那种,这样子我们就能一辈子不分开了。抱歉,这次是我拖了后腿,我至今未能遇到一个满眼余光是我并且愿意坚定拉着我的手带我走的人,所以我接下来的路漫漫其修远兮,不过放心,我不会放弃求索的~

    十年风雨我们只携手共进一程,但愿接下来的人生里我们各自珍重各自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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