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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爱填《人月圆》的散曲家后来怎么了

那个爱填《人月圆》的散曲家后来怎么了

作者: 月光田 | 来源:发表于2017-10-04 21:44 被阅读0次
    那个爱填《人月圆》的散曲家后来怎么了

    我准备用时下流行的“那个”体文章,写一写元朝著名的散曲家张可久。

    张可久在散曲史上得地位非常高,相当于散曲届的李白。他传世的小令有八百六十多首,占现存散曲数量的五分之一。

    散曲,并不太受“正统”文人雅士的青睐。它的红尘味太重,烟火气太浓。

    元朝时的汉族知识分子,于流离中落了魄,指点不了江山,无法去报一个异族统治之下的国。纵怀才,亦不能遇,一腔热血化成了酸楚。

    索性,放浪形骸,归于山,归于水,归于市井红尘。不再是士大夫的闲情雅性,而是孤独灵魂的自我流放。

    山成了人间的山,水成了人间的水,不藏神仙,多了很多尘世的况味,变得很可爱。

    不再回避大俗,成就了另一番大雅。街头巷尾的人歌人哭才是大道的真谛,生活里都是哲学。

    一曲酸甜苦辣,让人终于放下所有堂堂皇皇,假模假式。直面人世,烟火里的善美和邪恶都那么鲜明和触手可及。

    散曲大家张可久,井水之处都有人唱着他的小令,他于史书之上,只有寥寥几句记载。甚至关于他的名字,后世学者也要考证,究竟是可九,还是久可。

    他很喜欢填曲牌《人月圆》,存留下很多。

    这么应景的曲牌,自然拿来写过中秋。

    “西风吹得闲云去,飞出烂银盘。

    桐阴淡淡,荷香冉冉,桂影团团。

    鸿都人远,霓裳露冷,鹤羽天宽。

    文生何处,琼台夜永,谁驾青鸾。”

    曲子写的精致,但不算出色。张可久把散曲做了一定程度的文人审美回归,在泼辣直白中增添了雅致韵味。

    这首曲子立意不算高,见月怀人,还是老套路。但是勾画得好,淡淡的惆怅表达得比较到位。

    月色美,景也很美,梧桐,荷花,桂子,三种植物,这是江南秋天的味道。鸿都客是仙人的意思,这里应该指代一位美女吧。

    月下,就应该思美人。美人很美,可注定不在身边。

    月里的嫦娥因为远离人间显的愈加美丽,距离美化了想象。思念,因为美化加深了。

    月圆人不圆,遗憾才值得写进诗。若是美人在身侧,谁还有功夫写什么曲子呢。

    其实,怀人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写遗憾。

    当然,人月圆,并不只限于写中秋,还可以写很多的事。

    另一首《人月圆.吴门怀古》,写得要更好一些。

    “山藏白虎云藏寺,池上老梅枝。

    洞庭归兴,香柑红树,鲈脍银丝。

    白家池馆,吴王花草,长似坡诗。

    可人怜处,啼乌夜月,犹怨西施。”

    历史的风波几度, 风景仍一年年自在地美下去。人们感叹着天下兴亡多少事,品着甘酿,英雄美女都成了下酒菜。

    吴国亡了还有西施可怨,那么多国亡了,可要怨谁?

    汉人的天下一下子就没了,让张可久们困顿于旧时风景里迷茫。

    兴兴亡亡谁搞得明白,一笔糊涂账,最后承受的人都是小小的你我他。

    张可久在《人月圆.山中书事》里就叹到

    “兴亡千古繁华梦,诗眼倦天涯。

    孔林乔木,吴宫蔓草,楚庙寒鸦。

    数间茅舍,藏书万卷,投老村家。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百无一用是书生,看的透一切,把千古沧桑都放在了心中,写在纸上,可是,有什么用呢。

    面对颓了的吴宫楚庙你能做什么?

    归隐,归隐,不归于隐还能去哪里呢?

    松花酿的酒好喝吗?

    春水煎的茶好喝吗?

    好喝,除此之外别无意义。

    无意义又怎么样,起码无害。淡泊最后也是一种坚守吧,把所有底蕴都变成曲子里的每一个字,一首首小令,让文化有了传承。

    张可久,一生落魄。写了这么多《人月圆》 的他,一生不圆满。

    但一直写。

    元人李祁在《跋贺元忠遗墨卷后》里写到,他第一次见到张可久,张其时已经七十多岁,还在给人家当幕僚。

    一般,迫不得已,才去给人家当幕佐。

    七十多岁,还过着迫不得已的生活。

    元一朝不过八十多年,张可久活了七十多岁。

    盛衰一生得见,所有的热闹又都与他无关。

    事实上元朝也开过科举,不过“南人不得登前三”。张可久,落第了。古时学子最看重的东西,被剥夺了,无可奈何。

    张可久,一辈子爱西湖。白居易也爱西湖,苏东坡也爱西湖。都是不如意之人。

    张可久在一首《人月圆.秋日湖上》中致敬了苏东坡,他写到西湖“画船往来,总相宜处,浓淡阴晴”。他致敬的恐怕不仅仅是才华,还是品格。

    万事不如意,寄情于山水诗酒。张可久在一首散曲里写到,青山爱我,我爱青山。又致敬了辛弃疾,那个收复山河无望的人。

    爱填《人月圆》的散曲家,晚年回到了西湖边的居所“君子亭”。也许死于穷困潦倒,不过终究死的像个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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