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秋分,接踵而至。它们从远古的历书里走来,浑身散发着泥土的清香和尘世的烟火气息,在时光永恒的流逝中,好像milestone一样,为无法捉摸的虚空烙上刻度的印迹。蓦然发现,夏天已经过去了一半。
何止夏天,我的人生也已经过去了一半。
几天前,参加了大学毕业二十年的聚会。同学们年少青春的模样还在记忆里重叠,迎面却看到一张张中年沧桑的脸庞。这些面容亲切熟悉,但花白稀疏的头发、眼角的鱼尾纹、嘴角的法令纹、发福的体形、松弛的生出斑点的皮肤,都默默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疲惫和衰老。精致的妆容、考究的服饰和灿烂的笑容,依然抵抗不过岁月的蚀刻。
十年人事几番新,何况二十年呢?二十年,足够让一个人从不谙世事的少年变为历经坎坷的中年,从为人子女到为人父母,从懵懂到成熟。
过去的时光笼罩在褪色的美好中,像黑白老照片一样,牵引出怀旧的情愫。如歌的大学时代,如花的年纪,挥洒不尽的热血和青春,一同军训,一同上课下课,一同啃书备考,一同彻夜聊天,一同出游……就像夏天,灿烂的阳光,盛开的鲜花,淋漓尽致的暴雨和闪电,恣意率性,生机勃勃。
然而,在这神秘的宇宙中,在双眼无法看到的地方,时间之钟正以无法感知的速度悄然向前,永不停歇。等我们惊觉的时候,青春再也不可追寻,只留在回忆的门后面。开启记忆之门,站在门的这端遥望,唤不回青春,引发的是失落不可复得的酸楚和感慨。我不喜欢经由其他人来提醒自己逝去的青春,也不喜欢沉浸在集体式的感伤氛围中,我喜欢的是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的心胸。
那么就平静地接受中年的沧桑和各种无奈吧。人生之路,一路向前,沿途风景无限,既有夏花之绚丽,又有秋叶之静美,不亦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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