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听过一个很有趣的段子——
有人坐船航行遇到了暴风,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上帝的惩罚,于是赶紧跪下祈祷:请求看在其他无辜的人份上饶恕他。这时,只听天空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以为这些年我闲着呢。凑齐这一船人我容易么我?
很荒诞,但是很过瘾。因为它套用上帝的壳,讲述了中国人信奉的“善恶终有报的道理”。
无独有偶,在一列航班上。身材曼妙的女孩遭遇搭讪,对面看起来成熟稳重的男人妙语连珠,很快便打破了女孩的心房。聊着聊着话题转向了女孩的前男友——帕斯特纳克。但是很不凑巧,围绕着他的话题,多多少少总显得有些不愉快。因为他们都曾经拒绝或者伤害过帕斯特纳克。
很快帕斯特纳克这个名字也引起了飞机上其他人的注意,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与他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过节。当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是,颤抖的空姐说出了让他们崩溃的事实——这架飞机的驾驶员,正是他们口中的帕斯特纳克。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以上并不是什么趣味小短片。它来自2014年的一部电影——《荒蛮故事》
豆瓣评分8.7好于94%的剧情片
IMDB给出8.1的高分
由数个短篇构成的电影不少,但是出彩的不多。
因为一部常规的电影,他是有一个核心的主轴。
在围绕这个主轴的情况下,各种分支各种线索全面或铺开或缠绕,最后通过各种戏剧化的表现手法收拢回归,这样的电影才能称作是一部完整的电影。
然而《荒蛮故事》作为一部数个短篇构成的一部电影,却表现的十分亮眼。因为这六个故事,核心的主轴都是——人性
就拿第一个故事举例。飞机上的人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罪不至死。
他们的死亡,说白了只是因为得罪了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然而甚至有些“得罪”甚至是帕斯特纳克自己臆想出来的。
比如曾经尝试想要帮他的精神病医生。
偏执、自私、疯狂。这是帕斯特纳克身上的标签。但是这又何尝不是我们现代人自己身上的标签?
你是否也有过希望那些伤害过你的人统统去死的疯狂想法?你是否也发表过类似于“小偷就应该判死刑”之类的言论。甚至你在驾车的时候,看到那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行人或者非机动车时,也会恶狠狠的诅咒他们终有一天会因为这些行为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是的,这就是人性。在关乎切身利益的时候,一切他人的冒犯都不可饶恕,一切自己的越界都可以原谅。
如果想通了这个道理,《荒蛮故事》接下来看似毫无关联的五个短篇,似乎就有了本质的联系。
第三个故事,讲的是怒路症。
在荒凉的高速公路上,男主角因为前方车辆故意的挡道和挑衅而充满怒气。接下来在他终于超车成功后,他通过谩骂宣泄了自己的不满。
然而时运不济,没开出多远,他的车因为爆胎而停在了路边。就在他准备换备胎的时候,那个挑衅他的人缓缓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然后是男主角的各种忍让和那个挑衅者的各种报复。观众的情绪也随着男主角一起积压着,酝酿着。终于等挑衅者宣泄过后并且准备开心离去之时。
男主角所有积压的怒气在此时爆发。最后获得了一个极度荒诞的结局。
挑衅者因为自身的健壮而恃强凌弱。男主角因为愤怒而选择疯狂报复。起初谁也没想过要杀死谁。可是随着事态的升级和失控。原本很简单的积怨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现实中又何尝不是?
两个人为了争抢一辆出租车,从发生口角到大打出手,最后以一人殒命的结果为这个无聊的矛盾划上了悲凉的句号。
这是多年前的一个新闻,但是在新闻之外,这种类似的事件却频频发生。路怒症,已经是现代人的一个通病。
不论是在乘坐出租车或者自己驾车,甚至是乘坐亲朋好友的车时,各种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有时候看起来非常小的一件事,最终就能演化成为械斗的导火索。
然而怒路症的核心是什么?它还是一个人的偏执、自私和疯狂。
不出意外的,这三个词贯穿了六个短篇的始终。
然而本片除了核心凸显明确之外,讲述技巧更加让人叹为观止。
如果仔细看的话,每个故事都有自己的BUG。
比如航班那一篇,一个众人眼中的失败者,是如何当上飞机驾驶员,又是如何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而没有牵涉无辜人员。
其实说白了,导演是营造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完美现场。来讲人性最残忍的一面展现出来。
而这个完美现场,就是一个“密室”
航班里的机舱是一间密室,路怒症的那片无垠的荒野,也是一间密室。
甚至你纵观其他的四个故事,每一篇都是发生在一间“密室”当中。
在这间密室里,导演传达出的是一个无规则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除了道德,几乎没有其他的惩罚标准。或许这就是“荒蛮”二字的本身意义。
在这样极度自由的环境中,主角没有负担,于是他可以放开手去干。这是其他电影没有办到的部分。
同样的,在密室环境中,人的绝望和无奈也会被无限放大。因为没有别的出路,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于是就这样,所有人性都随着事件的发展开始慢慢展露。在情理之中迎来了爆发。比如帕斯特纳克疯狂的坠机,路怒症男主极端的谋杀。
如果仅凭这些的话,《荒蛮故事》还不够经典的水准。因为这些所有的一切太过水到渠成。
导演只是将他们安排好并展现出来,稍微推敲一下,很多东西都会发现其实站不住脚。
所以能够给此片打上经典烙印的——是每篇故事最后的反转。
航班那一篇,飞机坠毁的地方,是一对老夫妻的家里。网络上曾有推论这对老夫妻是帕斯特纳克的父母,但是电影里并未交待。猫二也不认为这是导演的本意。
个人认为,最后那对老夫妻,正是猫二之前提到过航班那篇里没有出现的无辜者。
帕斯特纳克集中了所有他要杀掉的人,飞机上无一人例外。但是按照常规而言,办到这种程度几乎不可能,这也与帕斯特纳克失败者的形象不符。
但是航班篇的最后一幕,就是想展现帕斯特纳克的无能和功亏一篑。因为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最后还是因为两位无辜民众的死亡而破功。这个,就叫做讽刺。
同样,怒路症那一篇,男主和挑衅者经过多番搏斗,就在即将分出胜负的同时迎来了一个反转。在这个反转之下,两人最终都没能逃离死亡的宿命。同样令人讽刺的是,他们的死状是拥抱在一起……
这样的反转每篇都有,而且一幕比一幕震撼。在这些反转里面,有令人唏嘘的无奈,也有莫名其妙的压抑,还有噩梦过后的释然。只不过在每一个反转里面,都能看到导演的讽刺,和荒诞的意味。
其实,导演也在疯狂的讽刺着现代人的利己主义。在这个理念的疯狂运作之下,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帕斯特纳克。甚至包括你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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