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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下嫁 (第七章 温酒京城)

公主下嫁 (第七章 温酒京城)

作者: 云问雨 | 来源:发表于2018-12-12 21:02 被阅读120次

    司晴的性格文静,像晴天边缓缓移动的白云。

    张居正岳阳一行收获了这个女儿,爱在心里,喜在心上。

    一个十岁的小孩,聪慧到与自己当年相仿。很多同龄的孩子,要么是贪玩好动,要么是多言好奇,很少让自己的手脚有片刻闲着。

    可是司晴不一样,她话很少。张居正写字时,她会事先研好墨,然后肃立一旁,静心侍候父亲办公或读书写字。对于不认识的字,她也是过后才请教父亲,绝不当场提问打断父亲的思路。

    为父亲温酒,她也从未失手。这个秀外慧中的性格,大概是她的姐姐司香多年的熏陶教育吧。放以前,张居正的身旁有个人,他的精神就难以集中,如今司晴肃立一侧,他却能适然到旁若无人的放松自在。

    官府人家怕的是过于精明的家人和仆人,过于聪明就容易自以为是,就容易因言语取祸,该说的,不该说的,嘴巴没个把门,多嘴多舌说了出去,导致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自然就让把柄和秘密变成祸患的来源。

    司晴少言寡语,句句实用,这个本领,真是超拔于诸多同龄孩子了。这是令张居正倍加喜爱她的地方。

    很多个夜里,京城的张居正看到身边日渐长大的司晴,会联想到岳阳城的司香小姐。司晴的身上,分明也有司香的影子。有时他拿起笔,会出神得不知做什么。那个眉眼俊俏而不肯卖身的奇女子,要是纳为自己的爱妾该多好啊,那就是真正的红袖添香夜读书了。

    然而等他在摇戈的烛光中回过神来,才发现,现实似乎是不可能的,司晴是自己的女儿了,那她的姐姐怎么能成为自己的妾呢?那不是乱伦了么?作为一个年轻有为、追求上进的官员,这么做是被同僚耻笑的,往大了说,被言官们弹劾也说不定。意想一下可以,想占有就免了吧。得不到的东西,往往让人心驰神往。

    张居正知道这个想法只能埋藏心间,断不可说出口,于是久不久叫女儿司晴写信给司香,以了解她的情况。

    人的名字有时很奇怪,好的名字似乎无形中能给人带来好运。司晴跟着张居正回京后,张居正官运亨通,先后任右春坊右中允、入馆重修《永乐大典》、右春坊右谕德兼翰林院侍读、翰林院侍读学士、掌翰林院事、官阶直逼正三品。张居正请病假三年,参悟了不少官场的规则和门道,遇到司晴让他在政治上迎来了晴天,短短的七年间,一个六品京官,连升五级,显贵于凤池。

    京官有沐浴皇恩的地利和优势,尤其是皇帝近臣的优势,是我那任地方官的父亲东方明不可比拟的。我父亲到花甲之年,仍是个五品州官。人家张居正年纪轻轻,就因为朝夕沐浴皇恩,接近皇权,接近台阁重臣,实现了职位上的飞升。更要紧的的是,嘉靖四十三年七月,张居正做了裕邸日讲官——裕王朱载垕的老师。

    嘉靖帝有皇子二人,景王和裕王,两皇子是异母同父兄弟。嘉靖帝对皇长子裕王,没有给予过多的恩宠,即使后来被确立为太子,也没享受到作为太子应该享有的地位和待遇。皇帝如果作为父亲,对儿子一视同仁,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是值得赞许的,但是身为国君,对立为太子的皇子和作为亲王的皇子一视同仁,就让不少人由此猜测了。被封为储君的裕王,能否在老皇帝百年后顺利即位?太子,是世上最不稳定的职位啊。

    逐鹿中原,是因为鹿的权属未定。未继承大统,证明太子仍然是储君,是后备。做臣属的,谁都想自己的主子黄袍加身,自己也好主荣仆贵,跟着享荣华富贵。所以大臣们要押宝下注,裕王和景王谁将来登极,只有天知道,在不明朗的态势下,官员们脚踩一只船的有之,脚踩两只船的有之。

    爱留后路,是有远见的人们向兔子学的,狡兔三窟,臣子为自己留条后路是无可厚非的人之常情。

    张居正是个深谙官场上站队之术的官员,随着他的官位冉冉上升,日趋显要,他也愈加预感到委屈面前低调内敛的重要。

    张居正作为裕邸日讲官,每日面对裕王,作为学生的皇子,喜怒哀乐都在他的窥视之下。父皇给了裕王太多的阴影和郁闷,他只好在骗不了张居正的眼睛的情况下,跟张居正隐秘地敞开一点心系国家的心扉。

    张居正以自己的远见卓识,提醒告诫裕王,要忍耐,要处处小心谨慎,千万别张狂,要养成贞静、仁义的性情,这样才是长久的保位之道。

    自古师生之间,亦师亦友,学习功课少不了还有些私交。

    裕王一个人压抑自己久了,就会寻找排解的出口,除了自己的老师以及自己的侧妃李彩凤,能推心置腹交往的,整个大明也没几人了。

    然而侧妃李彩凤为人十分严谨,对丈夫贞静的性格,她认为是与生俱来的,所以认为少跟丈夫交流应该也不会令他感到难受。但是裕王自己知道,是形势,是父皇导致他变得低调内敛的。

    李彩凤因为没有完全读懂丈夫,因此就成不了裕王排解郁闷的出口。而张居正却可以,一是因为张居正是自己的导师,是男人,是朝臣,对世道人心,对朝野时局施政的得失,有他的见解,自己请教起来也方便,也合乎情理,父皇也不会起疑,认为他迫不及待地想登基做皇帝。

    于是,在嘉靖四十四年的一个冬日,裕王应邀到了张居正家赴宴。这次酒宴,原本张居正是不想置办的,但是裕王主动提出想到张府请教功课,张居正只好顺便发出邀请。

    这得要怪张居正自己平时爱显摆司晴温酒的本领,有事没事就邀三五同僚吃酒宴,当场叫司晴为各位客人温酒。

    同僚们吃好喝好,喝得面红耳赤,一身舒坦了,把司晴的美色也看够了,把温酒的技艺也领略了,却还不够,过后又为张居正免费推介夸赞了司晴一番。于是,北京城的许多官员就耳闻张居正家有这么个宝贝人才。张居正想藏也藏不住,话是长了腿似的见风就走。裕王就自然听到了。

    将过而立之年的皇子,再谨慎,也不至于对绝代佳人充耳不闻。一睹芳颜,皇上也不会因此废了太子的职位。况且,此时裕王的弟弟景王朱载圳早已死去,无子废封,他只须安心地等待父皇归天即可登大宝。

    本来,以裕王的性格,也不想当什么皇帝,但被老师和侧妃暗示、启发鼓励得似乎不当就不成。本来他可以安心的当他的王爷,但命运总是变幻莫测的,他的两位长兄先后早死,弟弟也早死,他成为了储君。

    这个刚满十六岁就就藩裕王的朱载垕,十六岁就开始了独立生活,过早的离开了父母,在裕王邸生活了12年。这个经历使他较多地接触到社会生活各方面,了解到明帝国的各种矛盾和危机,特别是严嵩专政、朝纲颓废、官吏腐败,“南倭北虏”之患、民不聊生之苦,内忧外患使作为储君的他更加关心朝局。

    朝廷这个摊子,祖宗打下的江山,以后都得指望他来守护、收拾,他想起来是又急又烦。去张居正家请教功课,顺便见见传说中极会温酒的张家女儿,倒也一箭双雕,公私不误。

    对于张居正来说,这无疑也是套近乎,为自己将来进身作准备,裕王贵为太子,不便相邀,这次学生既然主动提出,他焉能不诚挚欢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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