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钱大江
今天是个好日子,早上家里优雅老师就说八角窗前的墨兰开花了,过去一看一直期盼的它果真吐蕊了,似乎冥冥之中有种约定。它身旁的长寿花,也是越开越盛,仔细一看,粉色繁花的边上斜生出二枝璀璨的朱红。
墨兰花开自从上周日连夜从溪口接来丈母娘挂急诊住院以来,她老人家就一直没有能叫出我的名字来。那天晚上我推着轮椅上的老娘挂急诊找科室拍片抽血做检查,办住院手续,她只是一直对着我笑,我想她应该知道我是谁但她说不出来而已。不想小哥心急匆匆地在医院走廊上一出现,老人家就一口说出:“小群来了。”当时我是既高兴又有点心酸。高兴的是老娘终于能认出人来了,心酸的是她大脑皮层里对我的记忆毕竟没有伴她近六十年的最心疼的小儿子那样深刻。
从第二天开始,不间断得一天三次地去十九楼看望老娘,不只是心里这样想,嘴上也这样对老娘和家人说:“如果老娘能叫出我的名字,我就可以带她出院了。”
今天一早我去医院,小姐问娘说:“噶是充啊(这是谁啊)?”老丈母娘好像有点埋怨小姐似地脱口而出:“钱江啊,会是充啊(会是谁啊)。”我除了拼命拍手和竖大姆指,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家里的墨兰开了,九十五岁的老丈母娘也能叫出她老人家五十五岁的小女婿的名字了。
榔榆与海棠刚才在医院我和已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老娘告别说,等你出院了就住的我家里去啊。她回答得很干脆:“好噶!”我帮她塞了塞被子,抬起头眼睛又红了起来,不照镜子我都猜得到我的双眼肯定红得像家里八角窗台上的长寿花一样。
长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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