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有些不敢正眼看霖霖,她好像没带胸罩,又是低领的短罩衫。霖霖邀林泉进了一家咖啡馆。林泉觉得霖霖的故事大体已敲定,欠缺的只是细微末节,但他并不想再了解,他无权盘问她什么,也不想听她解释什么。女人的堕落,祸根啊,是自己男人。
为此,一坐下,林泉就只问霖霖有关小雨的事。林泉说,小雨下巴上的那条蜈蚣是谁给留下的,按标准够上轻伤,如果是故意伤害,可是要判刑的,同时可以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要求赔偿整容费等。这家伙可真可恶,要不然,小雨可以做模特,不过,就这小雨也可傍个大款啊。
“你可别糟蹋小雨,你别看小雨跟我在一起,我们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连三步舞也不会跳,她出来赚钱,是想……”
“整容吧!”
“不,”霖霖摇摇头,显出一份肃然起警的神色,“她是为了读书。小雨初中都没毕业过,她已自学完高中课程,今年准备考大学。”
林泉不由得有些诧异,都实施九年制义务教育了,还有人失学。
霖霖看出了林泉的迷惑:“她是逃学的,有次小雨迟到了点,她跑到门口时,班主任刘老师已进了教室,他没注意小雨还没进来,随手关了门,小雨不防备,被破门撞在脸上,顿时血流如注,淋了两人一身。刘老师是民办教师,当时正在转正,有人趁机告了他一状,说他体罚学生,学生只是迟到一点,就将学生关在门外,对学生缺乏爱心,不配做人民教师。结果刘老师不但转不了正,还被作了留校察看处理,刘老师愤而离职了。其实刘老师是个好老师,小雨觉得是自己害了刘老师,不肯再去上学了。”
小雨的不幸故事深深打动了林泉,他的心里突然就产生了那念头:如果他发了财,他一定要帮小雨抚平她脸上和心上所有的创伤。
林泉问霖霖小雨的店在哪,霖霖支吾了一阵,说小雨不让她告诉他。林泉问是为什么,霖霖说,也许你有些像刘老师吧。
不知怎么的,霖霖的话突然让林泉有些迷茫了,他头一次弄不清自己的半路出家到底是对还是错。
当林泉所有有关小雨的问题问完后,霖霖也没有开始她自己的故事。她喝着她的咖啡,林泉喝着自己的茶,两人就沉默了。沉默好像在悼念什么,本来轻柔舒缓的乐曲也听着有些悠伤。林泉想找些话说却找不到,只好持续着沉默。沉默沉默,林泉就明白了,他也许是在悼念霖霖,过去一定有过纯洁的霖霖;可是他又想,该悼念的人太多了,比如王老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三位女大学生。
“这里有酒吗?”林泉问前台小姐。
霖霖却伸手摇了摇,仿佛林泉是为她呼酒买醉。她站起来:“你还是个老师啊,也许做过老师的人,就永远丢不掉一些东西。”
“但愿如此!”林泉说得有些底气不足,正如人脸上的脂粉可以擦去,心灵上的尘埃却不那么容易擦去一样,也许自己也已染上或者将要染上许多脂粉一样的东西,在脸上及心上。
那天他们一起回到住处,一路依然是沉默,小雨还没回来,他们彼此道了声晚安就各自回了房。林泉久久地想,霖霖虽然没说过一句自己,但一定很在乎自己对她的感觉,这是因为自己曾当过老师的缘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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