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都来了,想这还有用吗?没办法,只得耐着性子傻子似的挨着红艳坐了。
在她的招待下,尴尬地从桌子上捏了几颗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嗑着,听她们说话。觉着无聊,便低声问红艳,海霞怎么还不来?
许是怕我着急。听我问,她立刻从手包里掏出手机给海霞打了个电话。海霞说,她和张迎春在一块儿,马上到。
这期间,陆陆续续也来了不少同学,还有我们的语文老师刘老师,也是我们一百班的班主任。在座的都过去跟他打招呼,红艳我们俩也在其中。
正这会儿,包房的门又开了,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松弛且又黄又瘦,就像大病初愈似的,竟自映入眼帘。
一阵激动,一阵酸楚,穿透人群迎过去。就在她爽朗地笑着跟门口的同学打招呼时,我在她背后轻轻喊了声“海霞”。
她转过身,见是我,大颗泪珠儿顷刻间已沁满了双眼。我拥上前,抱住她的双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边安抚“好了,好了,别哭了”,边任由俩人的眼泪就这么任性地流淌着。
此时,我们俩,相互感受着对方的感受,无暇顾及周围人的表情,却隐约能听见座位上传来的嘀咕声,“上学的时候,她们俩特要好。”
瞧瞧,一说及我的好朋友们,竟把开篇的男主刘建辉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哈哈,别介意啊!谁让你非得提起那次同学聚会呢。
你也参加了,我也参加了,可于你,为啥就没一点印象呢?
想不起的时候,只好顺着你信息中提到的几个关键词――一四年,聚会,拍照的,使劲儿用脑子搜罗当时的情景。
海霞与我相拥而泣,我拍着她的肩膀以做无声地安慰。几分钟过后,两张梨花带雨的脸终于分开了。红艳拉我们俩挨着坐下,从桌上取了餐巾纸递给我们,安慰着说:“别哭了,趁机会好好聊聊。”
是啊,这么久不见面了,想说的话应该不少吧?于是,擦干眼泪,对着她那张蜡黄消瘦的脸想问点儿什么。可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怎么回事?你的脸色儿怎么这么不好看?”
“我父亲病了,在医院看护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一直陪在父亲身边儿,眼看着他一天天受着病痛的折磨,我才真正体会了一把生离死别似的陪伴是种什么滋味儿。”
说着,她好像又回到了那段痛苦的记忆中似的,胳膊拄在桌子上,俩手握成拳状,放在额上。胳膊遮住了脸。跟着又迅速移开,露出一张灿灿的笑脸,说道:“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我父亲手术后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说着,话题一转,说,“别光听我说,你也说说你吧。”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这么多年就一直给别人打工呗。不像你们,都有自己固定的工作干。”
“你不是也当过代课老师吗?97、98你没拿钱转国办呀?你瞧,她们几个(海霞用眼指给我看)都是那时候转的。”
“是,我们那儿也有,少。农村人,脑子肯定没城里人的活络,看事也不长远,一说拿一万多块(具体的数字,一万二),又没个准儿,谁还拿。说白了,也是钱少。”说到这,心里怎么竟生出一种酸酸的味道了呢?
2020.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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