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模样

如果不是方兄提起少年这个词，我是真的很久很久没去想少年的模样。

我和方兄基本没什么联系，除了认识的时间有点长外，几十年间就算见面也绝不满十次。

缘于这次借钱的事，我爱写几个字记录生活，发了朋友圈，被方兄看到，估计是她以为我生活拮据，给我发来了500元的红包。

我的第一反应是非常感动，我与她的交情并不深，中间几乎有三十年没见。这个微信号还是前两年在虞山某茶室喝茶时偶遇才加的，平时连聊天都没有，为了个不相干的朋友，她肯两肋插刀，绝对是真朋友。

重点不在于这个500元的红包，方兄在红包下面发的信息，我引用下她的原文：几十年来，你还是那个性情中人，敬你，依然是少年时代的模样，简单、清纯。

里面提到了几个关键词，性情中人、少年、简单、清纯。

时光是一把锋利而细微的刀，红尘是风云的变幻，美丑、善恶、悲喜、得失、聪明愚蠢……是一部又一部的戏剧，不厌其烦地又由不得我们自己轮番上演。有时做主角，有时做配角，有时是路人甲吃瓜观众，那把刀没有感情色彩，把我们当成了一块块石头，一丝丝刻画。

经年后，我们被刻画成什么模样，也许连自己也不一定说的明白。

方兄的那句少年把我拉到了另一个空间，对，我也少年过，在遥远的从前，她说少年时代的模样，我却记不真切了。

还有那句性情中人，浸淫于俗世久矣，少年早已变成老年，当然性情早已大变，颜市有句老话叫三岁定八十，大致指的是变来变去，本性是不会变的。我不能断定她说的性情中人所指何意，依我的理解，所谓性情中人，是做事依自己的主观想法，很少顾及礼仪及各种规则，性情中人的性情是自由开放可任人评说的。

我好像不是这样，年少时不懂事，轻狂着以为世界是自己的，恨不能高台长啸指点江山。现实很会打脸，那把刀细腻着，丝丝挑剔出我的种种不是，一直划到底线，比如正义与邪恶的分界也很模糊。

在我的一次次退步一次次忍让的过程中，最终我在王二浜的乡野间捡拾到了一种草药，以冶疗我于时光中染上的顽疾，我为这棵草药起个简单的名字，欢喜。

我应该明白方兄的性情中人所指，可惜它只是我所希望的样子，比如去年我还写过这样一句话，那个少年还在，可惜不是你。

还有最后两人个词，简单、清纯，亲爱的朋友，我不想掩饰什么，这两个词太过美好，以至于它们不用说话，只需静静横亘于手机屏幕上，就让我热泪盈眶。

我知道，热泪里就有两个词，简单、清纯，我知道，简单和清纯，就是方兄乐意见到的样子，而我的泪水，只是对这两个词遗憾的祭奠。

数十载的春秋，到最后，原来是为了回到起点，简单和清纯，而我们，还能找到那一条来时的路吗？

突然想起网红一句，“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那个少年真的还在，是我吗？我却难以确定，除了那几滴盈眶的热泪。

（我告诉方兄，今天我很开心，晚上要多喝一杯。

感恩方兄，感恩遇见，感恩曾经的那个少年，感恩，简单和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