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Lydia谷木青
我是来自祖国大陆最靠近台湾岛的海岛儿女,
她是坐拥举世闻名“乐山大佛”的小城,别名嘉州。
风马牛不相及的我们,终于在我高考后,相遇,怀揣着的,还有我对远方的梦想。
在嘉州, 一呆便是四年。
从一开始听不懂川普,到现在川音难求; 从一开始吃不惯辣,到现在麻辣香锅火锅无辣不欢;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厌倦,再到现在的无比怀念。
嘉州情在我身上,随着毕业季的风越烧越旺。
1. 嘉州多雨,淋不到心上的人
习惯了嘉州的阴雨蒙蒙,竟也开始享受湿润的空气让每寸皮肤舒适得伸展。每当山雨欲来,静止的绿树与厚厚的灰云总要吻在一起,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对望着不肯离去。湿润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辣椒油香气,让人猛然吸一口,辣气瞬间化作热泪两行淌出。
这里的雨总是这么静静的,慢慢的。没有一点浮华的奢侈诱惑,就连物欲浮躁的声音也都听不见了。果然是一个可以静心养生的地方。你大可以寻一处满是绿色风光的去处,带一本书坐上许久,可能你眼前的绿和空气中的润让你一页都没有翻动,净是拖着你傻坐着和自己对了一下午话,事后你依旧可以收获满满,尽兴而归。
这种静,从里到外,带你给满足,也给你更多空间思考人生。大三的时候,已经不像大一大二那会,爱回忆过去,但也不太敢幻想未来,紧紧握在手中的是只有当下的这口慢吞吞的空气。下意识看着自己的手,张开手掌,想起毕淑敏说过的那句话,我不相信掌心的指纹命运,但我相信五个手指紧紧握住的力量。攥紧拳头,问自己,我能做些什么,不论答案是什么,都选择相信自己,像初生牛犊一般。
2. 生活很慢,慢到以为会是永恒
像这种充斥着躁动的夏夜,本该是大街上男男女女等华灯初上,迷醉在黑夜尽头的夜晚,然而,
嘉州是没有夜生活。
市中区的街市在九点左右就开始准备着打烊,最多不超过十点,就连公交车九点半后就差不多不见踪影,一起看不见的还有一轮明月以及满天繁星。人们没有为了生计而丢失生活,差不多时间都开始打道回府,老婆孩子热炕头,享受天伦。
如果一定要说,那么在夏夜见得最多的娱乐或许就是在大渡河边上,喝着小酒,吃着烧烤,打打麻将。也去过当地的几户人家,虽说四川也是个产茶的地方,却不像我们家乡,每家每户几乎都有茶具,泡茶,品茶 聊天成为常态。这儿少了泡茶品茶的过程,人们过得很随性,茶泡开就好,钱够花就行,日子过得开心就好。
就连思念,也会被晚风残月拉成丝,长长地漂浮在空气中,想挣脱却不得,它就不依不饶地粘着你,怕你走开。
我们慵懒地跟着这座城市的步调,大学生活突然变得如此惬意,以为就这么赖着它,时光就会放了我们。以为时间慢,慢到一闭眼就是永远。
3. 故事在这儿结束,又在这儿开始
如果说,刚来到嘉州,我是带着诗和远方的憧憬,不如说更带着一颗初恋后破碎的心。受过伤之后,就只想逃得远远,刚好遇见的是这样一座治愈系城市。思念,痛苦,纠缠,绝望,一切都上演得不动声色。在嘉州的怀抱里,你就静静睡一觉,它会给你一场安稳的梦。若你是想发泄了,带上两瓶酒,伴着夜色,江风,诉给他听,他一定会用它独有的慢性子告诉你,乖,我都懂。
就这样,与他为伴过了三年。大四那年,内心驱使做了一个很伟大的决定——考研。于是我搬离了宿舍,一个人来到出租屋,告别了忧郁和搜索找寻,一瞬间似乎全世界都来帮我。
搬家,落户,复习,日子开始另一种节奏;音乐,运动,厨房,一个决定成就了一个新的自己。
当时我不知道,也正是这个决定带来了我现在的这个他。只记得考研后期,他说“有一个人,慢慢活成了我喜欢的模样”,是那段默默努力的时光,每天自律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的力量,吸引了同样的能量。于是,翻山越岭越岭,他就这么出现,打开新世界。
嘉州,此刻就像我们的媒人,看着两个人的爱情在这片土地上越演越烈。这一次,没有了思念,痛苦,纠缠,正当好年华时候遇到的那个人,不舍得再让你受苦,一切都这么刚刚好。
4.请在原地,等我回来
别人在嘉州上了四年大学,我像是在大学被嘉州上了四年,
怎么就死心塌地认定这辈子是他的人了呢?甚至笑谈着等我们人老黄花瘦的时候,还要重返故地,重温最初的爱情。
正如大家都知道的一样,大学四年,会留下很多,也要取舍很多。当一切成往事,才越发觉得珍贵。我们在那片土地上,成长,成长的尽头是欢乐和泪水交织的海洋;我们在这片海洋里徜徉,徜徉片刻,会懂得时间交托给你的期盼。千万不要以为你离开的只是一座城市,一段大学时光,那是你人生的一站,标志着你将来的方向。比如,有的人毕业等于失业,有些人毕业等于失恋,有的人毕业等于成家,有的人毕业等于解放。而我的毕业,是收获,无论爱情还是学业。
离开,于我终于变得不再感伤。就像是来这儿旅行了四年,在嘉州这间旅馆一住,便是四年。游子是始终留不住,留下的只有字一行:“请在原地,等我回来。”
于是,我们约定,来年,
请为我准备上好的客房,我的嘉州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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