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自然迎面而来的风。
傍晚,趁着落日余晖,我戴上白色原配耳机走出寝室,不自觉往操场走去。
我慢悠悠地进了操场,心想走走吧,但看着跑着的人群不自觉就跑了起来。后面的速度也有加快,双脚的记忆可能在跑的某一瞬间被唤醒,牵动身体向前。
高一的数学老师常跟我们讲多看,多写,会有肌肉记忆,可能是之前一直跑步的缘故吧,我在上面习惯性跑了三圈。
曾经,跑步于我而言是一种乐趣。
初中,家离学校大约一点五公里的样子,每天早上在洗漱和早餐结束之后,我并不急着去学校,而是等最后的五分钟,跑着去学校。
路上会遇见去割草的农夫,疾飞的一个招呼在空中飘;校门口会遇见抓人迟到的教务处主人,问好之后快速走人。有时时间充裕一点,便会停下来跟他聊两句,他平易近人,几回之后就算铃声响了,我也还能被允许多说几句。
很多次进入教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西装革履笔直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他看过来的时候我便把目光转移躲过,再然后就是拿着语文课本在朗读的同学。看着他们,我匆忙入座,放下手里的几本资料,翻着教材“装模作样”,实则还在大口喘气。
这样的日子是初三的常态,我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村里有一条溪流从山谷穿过,旁边是比较集中的田地。
春天,地里会长出金黄的油菜花还有闻香而来的黄色蜜蜂;夏天,是绿油油的稻田,倒也还能分得清行列,到了秋天可就不一样了,地里是铺开了的饱满的稻谷。
沿着溪流有一条路,从村里通到山谷。有一年冬天,政府拨款送来了水泥和沙子,路就有了现代的模样。本来一下雨就泥泞的它焕然一新,无论雨天还是晴天,都一样明媚。
寒假的清晨我在上面跑步,偶尔遇见几个留守的大爷。我的姐姐和她的闺蜜在我的影响下也来跑了,不过只跑了一天,一个早上,一个来回,就再也没见过她俩的身影。
暑假的时候我选择在黄昏跑,会遇见很多照料稻田、给地里灌水的村里人,多次碰见了便会有人笑着说“你又来了”“来了,我这没事干锻炼锻炼”。
很多人在跟我父亲聊天的时候,除了我的成绩,便会提起我跑步的事,我跑步在很多人看起来有点反常,不过还好我的父亲并不反对,看见我大汗淋漓的样子时只是说一句“等汗水干了再去洗澡”。
高中分了文理班,自己选择了成绩较好的文科,接触了新的班主任,目标直指高考,建议大家锻炼身体。本来自己没啥动力,但学长学姐也给了建议就把跑步加入了自己的备考计划,而且“风雨无阻”。
好几次周末和好友出去上网,担心回来晚了寝室大门已关不方便,就在半路下车,一个人跑回来,有时到了车站,发现车刚开走。有回下大雨,没带伞,还是选择从车上下来,全身湿透,打着哈欠滚回了寝室。
如果是在学校,碰上下雨天,我会撑一把伞,保护自己的脑袋,然后跑完。
高三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间被校领导推迟,然而天气预报上讲会降温并且有冰雪,我们甚至开始写建议书给领导,不参加考试了,提前放假回家。最后的结果不用想大家也都猜到了,考试如期举行。不过气温也如天气预报所说,开始下降。最后一科考试结束之后大部分同学都回了家,而我迫于无奈,县内班车早已没有,只好留宿一晚。
那一天夜里,风一直呼啸,我一个人的操场似乎不那么冷清了。穿着黑红色的校服的我,心里数着阿拉伯数字,嘴唇有点干,手由冷到烫。
高二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孩。
选择告白,被拒绝后的我在操场跑步,直到冷静,以至于后来跑步都会想:她要是在终点等我就好了。
高考前夕,我正常跑步,她和闺蜜坐在台阶上聊天,我上去的时候她闺蜜喊了我名字叫我过去聊天,但看到她我却找了个回去洗澡的理由走开了,很没有骨气,也许自私。回去之后,兴奋,心想这不是我期待的吗?
六月八号,星空很美,高考结束让人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生活委员叫上没回家的同学一起在操场喝酒玩三国杀。操场上只有我们班的人,四个男生十几个女生,没回家的,仿佛另有图谋。
终于那一晚我没有跑三圈,像是提前写好的剧本,互诉衷肠然后各自远方。
一年后,如她在空间里所说,我们过去彼此喜欢却没有走到一起,现在在两座城市,遇见一群不同的人。
一年后的六月八号,我们没有联系,我穿上球衣,换上新的球鞋,先去操场跑了三圈,然后到球场打野球,一直没输。
跑步,到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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