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忠信、何谓至言？

列子太学幸福人生《学列子 知人生》系列  说符第八05总第092篇

讲做人之道，少有像“说符”这么详细的。内心支配行为，话语影响成效，言行决定后果。想要好的结果，就要把握好自己的内心、言语和行为，使之符合自然法则、“持后”之道。那么，用心的规则是什么？言语的规律又是什么呢？

故事一：丈夫渡水

何谓忠信、何谓至言？

孔子从卫国返回鲁国，在河梁上停住马车观看。看见瀑布高二十多丈，旋涡的水流九十里，在水里鱼鳖不能游动，鼋鼍不能停留。有一个男子正准备游过去。孔子派人沿着河岸过去阻止他，说：“这里瀑布高二十多丈，旋涡的水流九十里，鱼鳖不能游动，鼋鼍不能停留。想必很难渡过去吧？”男子不以为然，于是渡过河而从水里出来。

孔子问他说：“奇巧啊！你有道术吗？所以能进入水中又能出来，凭的什么呢？”男人回答说：“我开始进入水中，首先凭着对水流的忠信；直到我出来，又接着凭借对水流的忠信。忠信心把我的身躯安放在波流中，而我不敢动用私念，所以能进入水中又能出来，凭的就是这个。”孔子对弟子们说：“你们记住，水尚且还可以凭据忠信，真诚地用身体去亲近它，又何况对待人呢？”

感悟一：孔子大慈，也有隅缺。见人想要渡过“圜流九十里”的猛水，“孔子使人并涯止之”，心急如焚，情真意切，强调利害，付诸行动，可谓慈心巨大。另一侧面，发出“巧乎、有道术乎”之问，反应出孔子亦有“灯下黑”：不熟悉水性，需要对天地自然有更多亲身体验。

何谓忠信、何谓至言？

感悟二：忠信，即是人类固有且应有的本心。何谓“忠”？对万物尽心、全心，不留私心、妄念。比如，能够融入水中，与水合一。何谓“信”？信任自己，亦信任万物；信任人性，亦信任物性。比如，做到完全与水合一。人忠信的本心一旦出来，就避免了与万事万物、包括与自己的不和谐。

故事二：微言之问

白公问孔子说：“人可以跟别人密谋吗？”孔子不回答。白公问说：“如果用石头投入水中，怎么样？”孔子说：“吴国善于潜水的人能把它取出来。”说：“如果用水投入水中，怎么样？”孔子说：“淄河水与渑河水合在一起，易牙一尝就能辨别出来。”

白公说：“人本来就不可以跟别人密谋吗？”孔子说：“为什么不可以？只有懂话的人才可以呀！所谓懂话的人，不用话语讲话啊。喜欢捉鱼的人沾湿衣身，追逐野兽的人快步地跑，并不是自己乐意这样的。所以最高明的语言不用说话，最高明的作为看起来没有作为。知识浅薄的人所争执的，只是表面的现象啊。”白公没有办法，后来被迫吊死在浴室中。

何谓忠信、何谓至言？

感悟一：人一旦陷入私欲，便会失去智慧。白公一心想除掉叛臣，却忘掉了做人之道。做人之道是什么？一是心正。该扬善扬善，该除恶除恶，依靠本心，纯粹自然，从该定即可。白公离开了本心，所以不知所以。二是言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其位者，必谋其政。不该别人说的话，为何非要别人说呢？白公只知为己，不知为人，所以听不懂孔子的话。三是行义，义不容辞。装好人，或许还不如坏人。白公的犹豫不决，或许因为不知勇敢，害怕后果，总之是行为不力。

感悟二：“至言去言”。最高明的话是不用语言说话，靠的是心通、神会、感应。心为言之本，言为心之末。总之，做人的根本在于修心、“说符”（言、心相符）。面对听不懂话的白公，孔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回绝、提醒、讲理，孔子的慈悲、耐心及教育艺术，实在是可敬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