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思念的漫长,是夜空的星光点点。一个人是照片的旧事,是我在家里,一个人的想念,心里的世界。所以我说,一个人的漫长,远过阳光穿透大气层的几百万年,是照片里孤单的身影,也是我对你的想念。
这天一大早,倾泽早早的就起床了,七点二十五分。洗漱完毕后他开始做早餐,两个鸡蛋加一杯牛奶,打开音响播放轻音乐,准备开始美好的一天。倾泽今年二十三岁,是个自由职业者,五年前来到深圳打拼,现在是个作家,有稿则生,无稿则死。他留着一头漂亮的披肩长发,微微曲卷。刚好遮住了他那长长的脖子,也因如此,倾泽得到了一个外号“长颈鹿”。好多人都不懂一个大男人为什么留长发,倾泽就总是答到:蓄发以明志。
倾泽既喜欢人间的烟火气,又想离得远些,百般思虑过后他决定在闹市的高层公寓租一间屋子,这样一来,便达成了目标。倾泽极少出门,总是一天到晚宅在家里赶稿子,因为他也需要生存啊,在深圳这个偌大的城市里,蓬勃发展的物价总是令他头疼。于是倾泽只每星期的星期五和星期六出门,散步、游玩、购物、吃饭、买一个星期量的食物和零食。深圳是他的第二个家,这在他来这里的第二年就决定了的,因为倾泽觉得,这座城市很年轻,有活力,除了高出天际的物价房价,哪里都好,适合生活。于是在第三年,他决定把家安在这里,等哪天飞黄腾达了就把母亲接过来一起住,一起生活,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烂。
在家里,倾泽最喜欢三个地方,第一个是客厅里那扇大大的落地窗,这是标配,必不可少,因为这样一来他可以在下午的时候,在晚上的时候半躺在上面看书,喝咖啡,喝酒,看窗外的景色,看楼下的烟火人间。正因为那句话“抬头看是高楼大厦,向下望是烟火人间。”于是他很享受这样的上帝视角。第二个是厨房,倾泽非常喜欢做饭,于是把厨房弄的很标准,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不少,倾泽喜欢自己做蛋糕,做寿司,做牛排,烤面包等等,在厨房的外侧,还有一个小吧台,那是调酒的地方,虽然倾泽从未系统地学过,但是当凭想象力调出来的酒,不说好喝,起码喝了死不了人,每每有客人来访,他总会带来这里,品尝他调的鸡尾酒,不喝就不让你走,喝了还得评价一番,方可放过你。第三个则是房间,严格来说是里面的那张床,倾泽觉得,有床才有家。每次灵感不见脑袋空空的时候,倾泽都在房间里来回渡步,痛不欲生,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的时候索性躺到床上睡大觉。也因此积年累月下来倾泽有了个习惯,每天睡觉前闭上眼睛都爱想东西,脑子里就像播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闪过,直到睡着。
在倾泽没睡觉之前,屋子里总是响起音乐;轻音乐、蓝调、乡村音乐、交响曲等,每当没事的时候倾泽就喜欢随着音乐来回渡步,偏偏起舞,有的时候还会放点DJ嗨一下,反正没人,反正自己孤独。倾泽抽烟,所以常年咳嗽,终年不止停过,所以他怕哪天咳着咳着就死了,没人来看他,没人来收尸,于是他养了一条金毛,但没有起名,就叫它狗子,因为倾泽觉得他没有权利给任何动物起名字,因该由它们的父母给起,而事实上,是他挤破脑袋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狗子心性懒惰,除了吃就是睡,不然就是趴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的世界,显得多愁善感悲春伤秋。有时候爷俩在晚上的时候还会备点食物安静地看一场电影,过后人狗两散,各有安排。
在楼下有一家酒吧和一家餐厅,酒吧是倾泽朋友开的,餐厅有倾泽的一小部分股份。但倾泽还是喜欢去两条街外的咖啡馆写稿子,喝卡布奇诺。餐厅是他的梦想,但是倾泽没钱开,酒吧只在倾泽晚上无聊寂寞的时候才会去,和老板谈人生聊梦想,借酒消愁愁更愁。
在楼顶有个天台,被倾泽承包了,被他弄成了花园,这个天台存在的主要目的就是聚会和烧烤。也供倾泽和狗子怀念往事,感叹世界。
去年除夕,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倾泽家守岁,一群人和狗子就在天台吃烧烤聚会,一起看着烟花欢呼,一起守着零点的钟声。
朋友A拿着鸡尾酒杯醉醺醺地对倾泽说:过了今晚,我可就要走了,我要去北京。她曾经是倾泽的粉丝,后来成了朋友,她当初千里迢迢不远万里从上海来到深圳就是因为倾泽,想着两人在同一城市很美好。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不分开的两人。于是他俩明天就要天各一方,各找各妈。
除夕晚上,所有人都醉了,天台一遍狼籍,像末日来临,洗劫过后。天亮后,朋友A轻轻地给倾泽披上衣服后,留下了一封信哽咽着说:其实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混蛋。转身泪湿眼底。
其实我知道,只是我不敢接受,我不愿你陪着我一起受苦磨难,唯有这样一种方式你才会离开,过上好的生活,我不能给你太多,只能偷偷看着你的别离。其实我也哭了,你也不知道。
过后我们又一样。挤地铁,吃早餐,压马路,彻夜不归。一切还是旧模样,我们都没变。当清风拂过柳梢,当星辰布满夜空,当电台响起歌声,到那时你会在哪,是异国他乡还是别座城市。千万别留下思念,我会不安,我会嚎啕大哭,我会喝醉酒。
狗子还是一样,吃了睡,睡了吃,从没把倾泽放在眼里,但是一人一狗过的还算可以,电影还没结束,歌声还没消退。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此时你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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