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我们躺下,你都会在我的臂弯里窝一会儿,我们不立刻睡着,总会聊聊天。
今晚,我们聊的话题是等你生日时,我送你一个礼物,你忽然说,等你长大了,要把你所有的东西都给你的孩子留着,你说因为你的孩子什么都没有。
我说好啊,那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你回答,当然是女孩喽,女孩要安安静静的就好。我不跟你多说什么,真的到了那时候,你就会明白,只要你的孩子喜欢的,你都想要买给她。
过了一会儿,我们互道晚安后,你很快就入睡了,我把胳膊从你脖子下抽出来,你翻了个身转向墙壁去睡了。
我睡不着,淡淡的忧伤涌上心头。
听你说着你的孩子,光是听听你的童言无忌,我就忍不住难过了,现在我们两个是最亲密的人,以后你世界里的人越来越多,我会排在哪里呢?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禁想起你的姥姥,我的妈妈,长大后,我一直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闯,慢慢离家越来越远,有了自己的家庭,如今五岁的女儿——你,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我的妈妈也是难过的吗?
这些日子,我们常常说到人老了人死了的话题。因为上个月十月初一,我们出门溜达,你在大街上看到很多卖纸钱的,你问我为什么。我说人们买了纸钱,烧给死了的人。
你开始的时候很怕我老去,问妈妈以后也会变老吗?我说只要我经常保持开心,就不会变老。你忧伤的看着我,说着希望我不要变老。
你说长大了想变的跟妈妈一样,只是不要像妈妈一样戴眼镜。你这样说我心里很开心,你说妈妈是最漂亮的妈妈,我相信你长大了要比妈妈漂亮一百倍。
有一次,我们一起看电视上的美景,你说很想去,我说你长大了有能力了,想去哪里都可以。你说等你长大要和你的老公一起去那个美丽的地方玩儿,等你回来给我画一张画,烧给我。
原本听到你的行程里没有我,我就已经很忧伤了,一听你这样说,原来是想着我已经死了,你想画一张美景,烧给地下的我看。你还说等你长大变的漂亮了,要烧一张你的照片给我和爸爸,那样我们就能看到你长的漂亮了。
亲爱的宝贝,我们应该不会死的那么早,我们能够看到你长大的模样,你也只是无心的言语而已,可是,我的心啊,一想到你未来的设想里没有我,悲伤简直要逆流成河了。
你忘了,几个月前你还要跟我抢老公呢,你说长大了要跟爸爸结婚的,无论你看到电视里哪个男明星,你都会说爸爸是最帅的,不让你和爸爸结婚,你还要哭呢。
小时候你说过很多次要跟爸爸结婚的话,爸爸都要纠正你孩子是不能和自己的爸爸结婚的,我劝爸爸不必解释,虽然你现在也并不大,才要满五周岁,你看,现在你的世界里不都是爸爸了。你看到电视上运动的酷酷的男生,你说他们好酷,长大了你要找一个那样的男人。
你是我第一个孩子,也将是唯一的一个,从出生到现在,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没有人帮我看孩子,我也舍不得把你交给任何人,你现在就是我最最珍爱的人。
我知道,有一天,我不再是你的全部,你会慢慢长大,会慢慢离开我,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你长大后的离开,所以我不知道那时候的我会怎样。就像没有生孩子以前,我不知道我会那么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现在正经历着和你在一起的幸福快乐。
我喜欢听你说等你长大后开一家重庆小面,让我和爸爸免费吃;我喜欢听你说等你长大开一家理发店,让爸爸免费剪头发;我喜欢听你说等你长大开一家书店,免费送给别人,开了服装店,不要钱,让人免费穿……
我害怕听到你说妈妈老了,害怕听到你说你和你的老公和你的孩子。
一想到你的未来里没有我,我就忍不住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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