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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传》之吴复古

《苏东坡传》之吴复古

作者: 陆兮 | 来源:发表于2023-05-17 23:30 被阅读0次

苏东坡的一生虽然经历了各种不如意,但是有一点值得欣慰的是,他不缺朋友,从老至幼,从官宦到农民。无论是受到朝廷的重用,还是被贬期间,他的身边总有值得信赖的朋友。其中有一位年长他32岁的道士,吴复古。

吴复古是唐宋潮州八贤之一,一生经历了宋真宗、仁宗、英仁、神宗、哲宗五朝,去世时98岁。他的父亲吴宗统,曾官拜翰林侍讲,世居潮州。

成年后的吴复古辞官后对其妻说“黄卷尘中非我业,白云深处是吾家”。 于是,他做了道士,四处云游。

苏东坡从山东密州改知江苏徐州、经青州赴济南时与吴复古初识,当时两人主要是探讨养生之道。

在二人的交往中,苏东坡曾为吴复古的远游庵题名,撰写《远游庵铭》,赞吴复古“不喜不忧,不刚不柔,不惰不修。”还为吴复古在居住地倡建的一座桥题名“复古桥”。

我们在苏东坡的诗文中是不难找到关于吴复古的,而涉及最多的,是他在遭遇贬谪时吴复古几次不远千里的探望。

宋神宗元丰三年(1083年),苏东坡被贬到湖北黄州期间,吴复古到黄州探望。

宋哲宗绍圣元年(1094年),苏东坡从河北定州被贬到广东惠州,吴复古闻讯赶往定州、扬州间与苏东坡作别。吴复古将出家的想法告知苏东坡,苏东坡赠诗《吴子野将出家赠以扇山枕屏》:

峨峨扇中山,绝壁信天剖。
谁施大圆镜,衡霍入户牖。
得之老月师。画者一醉叟。
常疑若人胸,自有云梦薮。
千岩在掌握,用舍弹指久。
低昂不自知,恨寄儿女手。
短屏虽曲折,高枕谢奔走。
出家非今日,法水洗无垢。
浮游云释峤,宴坐柳生肘。
忘怀紫翠间,相与到白首。

苏东坡谪居惠州期间,吴复古多次前往探望。吴复古出谋献策,协助苏东坡营建西湖。

宋哲宗绍圣四年(1097年),苏东坡再贬琼州。这时,年逾九旬的吴复古不畏路途遥远艰难,专程到现在的海南儋州市中和镇探望苏东坡。

听说吴复古要来探望,苏东坡回忆往事,在《和陶杂诗十一首》其一写道:

蓝乔近得道,常苦世褊迫。
西游王屋山,不践长安陌。
尔来宁复见,鸟道度太白。
昔与吴远游,同藏一瓢窄。
潮阳隔云海,岁晚倘见客。
伐薪供养火,看作栖凤宅。

吴复古一路风餐露宿到达儋州,苏东坡感叹“子野奋然而至者,且可谓勇于义矣。”吴复古告诉他朝廷要起用逐臣的消息,这对觉得“无复生还之望”的苏东坡是极大的安慰。两人相谈通宵达旦,苏东坡以诗记录:

往岁追欢地,寒窗梦不成;
笑谈惊半夜,风雨暗长檠。
鸡唱山椒晓,钟鸣霜外声;
只今那复见,仿佛似三生。

苏东坡获赦后离开海南,途径广州北上。吴复古闻讯与广州玄妙观道士何崇道等从番禺追至清远飞来峡送别,同游广陵寺。离别时,苏东坡问吴复古有何交代,吴复古只是笑笑而已。

与苏东坡分别后,吴复古因老迈劳累,病逝于归途,享年98岁。

苏东坡到达真州(今江苏仪征)时获悉吴复古去世的噩耗,悲伤万分,写下《祭子野文》:

呜呼子野,道与世违。寂然自求,阖门垂帷。兀然坐忘,有似子微。或似壶子,杜气发机。遍交公卿,靡所求希。急人缓己,忘其渴饥。道路为家,惟义是归。卒老于行,终不自非。送我北还,中道弊衣。有疾不药,但却甘肥。问以后事,一笑而麾。飘然脱去,云散露睎。我独何为,感叹嘘唏。一酹告诀,逝舟东飞。

苏东坡与吴复古交谊深厚,很重要的一点是吴复古的旷世情怀感染了苏东坡,特别是苏东坡在遭受一贬再贬的政治磨难之中,得到吴复古的道家理念的启示,领悟到其放荡形骸的性格和放逸的生活态度。这对苏东坡身处逆境时寻得精神慰藉而泰然处世不无裨益。

在苏东坡落难之时,年迈的吴复古长途跋涉去探望,这一点让人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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