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旸投了些鱼食,原本安静浮动的月光鱼沸腾了,争抢着扑食鱼食,把最后一抹和谐消耗殆尽,热闹过后,又能重归往日的宁静祥和,确实挺佩服它们的。鱼的记忆是短暂的,不过三秒,也是有点道理的。
薛旸心想,这样或许活着更快乐吧,智商越高活着越累吧。自然界的那种赤裸裸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血型场面,在人类社会也被展现的淋漓尽致。还是简单点好呀。鱼应该比人类快乐吧。人类不断的进化,是不是把一些感受器官功能弱化了呢?
“嘀嘀嘀”从厨房传来一阵柔柔的响动。薛旸回过神,温的的水开了。晚饭前,薛旸有个习惯,就是喝一杯蜂蜜水,这个习惯是读大学时养成的,说起来还要‘感谢’他的中学生涯。
中学时代薛旸是寄宿生,那段过往一直萦绕在薛旸心头,久久挥之不去。小学毕业,进入中学,刚开始的新奇兴奋每个人都有过,这对每个孩子来说也是必须跨出了第二步,也算是成人礼中间过程。第一步是最痛苦,拖拉喊叫被送到了学校,经过五年的小学教育,那种伤口慢慢愈合,分离感也就慢慢麻木了,进入中学也就没那么敏感了。
中学虽然是寄宿,因为有好多小学同学都在同一班,对于薛旸来说,也没有很大不适,正如刚离巢的鸟儿,唧唧咋咋对所见到新事物充满新奇。这些感觉很快被现实捶打的体无完肤。
首先是吃饭问题,由于是寄宿,也就意味着要与同学一起去餐厅。第一次去餐厅吃饭就给薛旸就领略到残酷的自然法则。由于是统一时间就餐,也就意味着低年级要与高年级一起博弈。中午放学铃声刚落,就听到隆隆的响动,对于像薛旸这样刚来的同学,他们并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在家都是母亲把饭做饭端到餐桌上,听到父母的喊叫声,薛旸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坐在餐桌吃饭。
一脸茫然的看着窗外奔跑的学生,薛旸好像想到了什么,哦,我不能回家吃饭了,端着饭盒随着人流走向了餐厅,走进餐厅薛旸惊呆了,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心里开始有点嘀咕,这要排多长时间呀,更让薛旸惊讶的是竟然没有餐桌,简简单单的用一条绳子圈起一片四方区域,里面已经被提前来的学生占据的差不多了,都是三五个人围在一起,盛饭的饭盒在地上一放,说着笑着吃着闹着,薛旸惊讶到,这也太寒酸了吧,其实刚来报到的时候,薛旸把学校的各个地方也都逛了一边,当时逛餐厅的时候,薛旸也是感到纳闷的,只看了售卖饭食的窗口,打完饭去哪里吃呢?现在他明白了。
更神奇的还在后面,辛苦排了好长时间,当轮到薛旸打饭的时候,他又再次惊呆了,饭菜区已经没得选了,每个盘子零零星星所剩无几,看着食欲也丢了大半,摸着咕咕作响的肚子,还是打点吧。
薛旸打完饭,看着塞的满满的就餐区,薛旸又看着饭盒里可怜巴巴饭菜,又想想要在这里吃三年,泪差点蹦了出来。悻悻的走出了餐厅,看着餐厅外走道旁也三五成群的围在地上吃饭,此时日正当中,还正值夏日,骄阳炙烤,薛旸心想,他们就不热吗?当然热呀。人这种动物很神奇,如果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很容易表现出真实的感觉;但是在人多的场合,却表现出超强的忍耐力。真是个奇怪的动物。
薛旸看着校园也没有一个乘凉的地方,那就去教室吧,薛旸心想。走进教室,看到好多同学也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或快或慢吃着自己碗里的午餐,有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薛旸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看,哪有什么风景可言,除了几处展报墙,就是远处的房子的白墙,与其说看,不如说神游吧,墙上几个半死不活的电扇慢悠悠的摇摆着,虽然也很热,但是比外面稍微好点,最起码晒不到,薛旸与身边的同学打声招呼,但是感觉他们的表情都怪怪的,或许是天热的缘故吧,薛旸心想,也就坐了下来,刚吃了一口,差点把牙硌掉,直接吐近桌旁的垃圾袋里。
我吃到了什么,薛旸心想。
刚坐下吃饭的时候,由于太饿的缘故,薛旸并没仔细看碗里的饭菜,直接扒了一口,这时薛旸仔细的看了看碗里的东西,已经不能叫饭菜了,拿着筷子轻轻的拨弄着,这是什么?虫子,小石子,薛旸直接叫了出来,这还能吃吗?我们可是国家的希望呀,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这些孩子。
所剩不多的食欲,此刻完全的化为一缕青烟,被墙上的半死不活的风扇吹散了。薛旸开始羡慕风扇了,虽然他破旧,但是电这个东西,是没办法作假了,不到220V 它就不工作。不论电器多高贵,他们吃的东西完全一样,不分什么高低贵贱,完全的平等。越想,薛旸越觉得自己可怜。那些高年级的学生是怎么吃下的?
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抽屉,那是被塞得满满的零食,薛旸的母亲王胥琴怕自己的儿子吃不好,来学校之前特意给薛旸备的,当时薛旸还说,这些不用了,学校有餐厅,我会好好吃饭的,妈妈不用担心我。王母说,以防万一,还是备点吧。现在想想,母亲太厉害了。妈妈我爱你,薛旸在心里说。薛旸急忙打开了一袋饼干,拿出一块放进了嘴里,慢慢的咀嚼,怎么可以这么好吃。哇,太幸福了。薛旸没吃几块,就饱了。
对哦,身边的同学也没有吃饭,薛旸把袋中剩下的饼干分给了周围的同学。
“薛旸,你妈妈真好,谢谢你,你的饼干真好吃”
“谢谢你,薛旸”
薛旸“都是同学,不用谢”
中学时代,同学之谊,是最真的,也是最容易建立起来的,还能维持好些年。刚才的不悦,被此刻的喜悦完全的占据。
薛旸端着自己的饭盒,去了冲洗处,此时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相当壮观。看到旁边有几个桶也是拍成了一排,有一些同学往里面倒饭盒里的东西,薛旸走了过去,有好几个已经被装满了。薛旸倒完后,排在了长长的冲洗队伍后面。看着几个‘吃的饱饱’的饭桶,薛旸心想,这也是餐厅备的吧,他们也一定知道,做的饭不好吃,他们为什么不做的好吃一点呢?我们花的也是钱呀,换句话说,我们不仅是学生,我们也是消费者,他们这样做完全侵犯我们的权益,他们就不怕被举报?说近点,他们这是在浪费资源,一边骗取国家经费,一边剥削学生,真不是东西。薛旸越想越来气。
正准备回头,一辆面包车停在了饭桶旁,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把那些装满饭菜的饭桶盖好封好口抬上了车子,车子缓缓的后倒,薛旸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车牌。
“原来你在这里,害我找的好苦”。薛旸在心中说。
薛旸走出队伍,车子开的很慢,跟在了车后,车并没有走多远,薛旸看着车子开进了餐厅后院,然后门被关上了。
薛旸没有走向前去,看到门上用猩红的油漆写着‘后厨重地,外人禁止入内’,薛旸越看那字越像流动的鲜血。
薛旸在心里说“走着瞧”。
未完待续。。。。
那辆车与薛旸到底有什么牵连?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故事?难道真的是这个餐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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