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男孩拿着刀子疯狂的在自己手上划着,夜,安静的有点可怕,就连刀子撕裂皮肉和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到。一束光穿透黑暗,一个头发凌乱的老妇人开门冲了进来,抱着男孩大叫:小凡,小凡,你醒醒,你别吓妈妈......
男孩已经不是第一次自杀了。
光,照进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男孩起来靠在床头,他像往常一样看了一眼爬在病床上熟睡的老妇人,缓缓地把视线移到窗外,盯着树上仅剩的那片枯黄的叶子发呆。
“小哥哥,你看什么呢?”邻床的小姑娘开心的问到。男孩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的脸上挂着一抹阳光,男孩没有回答她,又把目光转向窗外。“我叫安然,你叫什么名字呀?”女孩见男孩依然没有说话,也把目光看向了窗外。看了很久,女孩开始说到“春天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他们说等到树叶落了就能出院了。秋天马上就要过了,我却还要继续在这里躺着”。女孩回头看了一眼男孩,又看向窗外继续说“我很讨厌秋天,秋天即为死亡。”男孩瞟了一眼女孩,躺了下来,把被子拉起来盖在头上。女孩也不再说话,伸手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随身听,耳机里放着赵雷的《南方姑娘》。
一天早晨,男孩醒来后,发现老妇人没有在床前,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出了病房。女孩看见男孩出去了也起身跟出去。她偷偷跟着男孩来到住院区院子里的草坪上,她坐在他旁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发着呆。过了很久,女孩拿出随身听,一人一只耳机,耳机里放的依然是女孩最喜欢的《南方姑娘》。
老妇人远远的看着两个人,消失了多年的笑容重新爬上了她的脸颊。三年前,男孩患了严重抑郁症,从那以后老妇人就再也没有过笑容。三年时间里,老妇人带着男孩来过医院十多次,对这个医院的人她是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在别人眼里男孩就是一个会发疯的怪物,现在终于有一个人,能把自己的孩子当做正常人一样对待,她很感激女孩,也不愿意打扰他们。
女孩盯着男孩手腕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痕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到:
“有那么想死?”
“嗯”
“为什么?”
“不知道”
“你喜欢什么季节呢?”
男孩没说话。女孩顿了顿:“我很喜欢春天,我喜欢在春天看遍青山绿水和喜欢的花。”女孩看了一眼男孩,继续说到:“在我心里春天代表了生命,我好想再看一次春天的花。”女孩脸上充满了期待。她说,等她出院了要在小城的南边买一个小院子,在里面种满鲜花,笑看花开花落。
男孩摘下耳机,转头对女孩说:“你好,我叫顾凡,你叫什么名字。”
“安然”
女孩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起身跑回了病房,她确定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男孩。
第二天一早,男孩醒来转头去看邻床,女孩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所有东西都没在,男孩心里有点失落。护士来给男孩换药的时候,男孩问护士:“那个女孩去哪里了?”
“她呀,她病情加重了,昨晚连夜送到省城医院去啦。”说完护士就出去了。男孩慌了,甚至都没有问一声女孩到底得了什么病。
一个星期后,男孩出院了,他来到病房窗外的那棵树旁边,在那片枯黄的树叶上画上一抹绿色。
一年过去了,男孩的抑郁症减轻了很多,他来到小城的最南边,盖了一间小木屋。每年春天,男孩都在小木屋前面那片土地上撒满向日葵的种子。很久以后的一天,男孩起床后一开门,门前开满了向日葵,向日葵的尽头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单马尾的女孩,小木屋里传来了那首《南方姑娘》。
那天,阳光正好。
写给一个在云村认识的朋友,尽管他不知道我是谁。其实这个故事已经写好很久了,修修改改最终确定成这样,删了很多细节和对话的描写,虽然女孩跟男孩没说过什么,但每句话都能给男孩带来希望,我也不想把故事写成悲剧,相信懂的人自然懂。送给云村里那个关注了很久的账号,我希望有一天打开网易云的时候,能弹出一条那个账号更新动态的提示。也送给那些生活艰苦,心中却充满希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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