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美丽岛里,存在着一座绿的发亮的小岛。
这里曾经被野火炙热的烧过,浴火后的绿岛更加灿烂。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Neverland,当你生活得倦了,不仿来到台湾,来到这座绿珍珠。
在黎明之际坐在岸边,等待旭日,你将会被这旭日的美景感动,重新燃起希望。
--网络
我们是中午来到码头的,我惊异于这里与厦门第一码头的相似,只是它寥落破败了一点,并且工作人员不甚友善,一反湾湾常态。时值阴天,我从老旧的宛如十年前小杂货铺的超市里买到一颗老板娘号称世界上最好吃的茶叶蛋当做午餐,坐在岸边吹风,很像某部阴郁文艺片里面不得志的主人公。
我也不是故意要吃这么少,听说坐船很晃容易吐得七荤八素。但彼时未曾经历过的我无法预期即将到来的是怎样的一番颠簸,正如同中二时期无法预期接踵而来的无奈与失意,满怀信心相信不会有事。服完晕船药后沉沉睡去,生生晃醒,感觉自己像一杯装满水的容器沿着正弦曲线运动,水摇的到处都是,哗啦啦吐满了一个塑料袋。我下了船,我和大地一起摇晃,我听着操闽南话古铜色皮肤干瘦老板指导我学机车,之后倒在房间里一觉醒来,天色已暗。
夜色沉沉地笼罩在这片小小地岛屿上,我乘着机车环绕着它,感知着它。这是一座岛,一座孤零零飘荡在海上坐船颠簸一个小时才能到达的岛。这意味着隔绝、疏离、逃避和抗拒。时光沉默地在这里凝结,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三五老头坐在一起聊天侃大山,见到年轻好看的姑娘们言语活泼。
我继续乘着机车环岛,泼墨夜色,左手太平洋,右手牛头山,前方偶尔闪过车灯与漫延开的公路。厚厚的云层笼罩在我头顶,从中溢出的星光不知以何贺我。我的心事快和这连绵不绝的夜色一样重了,在这苍苍茫茫的大海之上,在这片隔绝与孤立的小岛上。啊,这座关押政治犯的小岛啊,里面的人想游出去,外面的人想坐船进来。
我坐机车环岛,断绝与外界的联系——事实上也没有人想要联系我吧——只自顾自地追赶那第一缕日出之光。这样东的一个地方,比大多数人都要先见到太阳。还是说,太阳你也并不想见我呢?那晶莹蔚蓝的海呀,我要怎样描述你的浪漫、纯净和梦幻呢?你是最纯粹的画家笔下最干净的蓝色,越往上越氤氲迷蒙像冰激凌一样甜蜜。我此刻感激着你的隔绝,会让我错觉这片海洋只为我守护,我将做一个蓝色的梦,碎金子的点缀,闪闪烁烁,美不胜收。我漂浮在海上,向下望去,海底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崎岖多变,怪石嶙峋。我向前看,是无休无止的波光粼粼,四周有色彩最鲜艳的鲷、蓝鹦哥绿鹦哥小丑鱼环绕争食。陆地远去了,可是我不要它,不留恋它,我只要一个泛着蓝光的晶莹的梦。
然而夜色又降临,我泡在滚烫的海水里,渐盈凸月皎洁的光辉洒在沉沉的海面,一抹如豆的船灯,一颗硕大的怪石直至天际。你懂的,我们困顿于生活,在广阔的天地之间没有指环王一般波澜壮阔如同史诗的故事能够讲述,只有最渺小的自己,并为最卑微的事情难过。有的人是一座孤岛,不知怎样强大与温暖有力,只怀揣着一抹轻轻浅浅的冷月光,那景色像一部剧的末世像另一部剧的重生。
翻过一座山头,绕岛半周,云朵与云朵之间,漏出一张小小的,羞怯的姑娘脸庞似的小太阳,仿佛一见钟情的少年跳下车沿着小长城拔足狂奔,想起很久没有那么执着的追赶过什么东西。观海亭上,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你不在那里,不知道整幅场景怎样的生动漂亮,构图简洁有力色彩却旖旎缤纷。海上有一条路。若世间真有圣路,一定就在此地,金光闪闪,通向太阳神居住的地方。看得我直难过没有再拼命一点,对这日出一秒钟的迟到都是亵渎。在某一个瞬间,太阳再不是羞怯任你直视的可爱姑娘,而是刹那间发力光照大地,驱散开暧昧不明的温柔,亮堂堂地将一切喊醒,于是我知道,有些事到此就为止吧。
我坐在断崖边,愣愣地听着海水的呼吸声,并将蔚蓝色的涟漪与白色的波涛印下心底里,四周空无一人,也没有人制造的现代化垃圾。可我知道有些事还是只能到此为止。因为我渴望逃离的时候仍明晰地知道我将回来,收拾伤口,并在人群中隔绝而疏离地活下去。
若每个人心里都有座neverland,
那座永无的,隔绝的,尘封的小岛,
它将永远是出走和回归的矛盾,
是永远无法逃离的永无岛。
我说,台湾这座岛,还是快点收复了吧,面对一望无际的太平洋,多孤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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