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着视频,偶然间刷到刀郎老师的新歌《罗刹海市》,立即被这迥乎不同的风格所吸引。及至听过一遍,抓住了三个词“马户”、“又鸟”、“脏东西”,当然了还有灌进耳朵的唢呐和类似二人转的那种调调,充满喜感的音乐让我有了多听几遍的冲动。我,也不再是纯粹的路过。
罗刹国固然是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描绘的美丑和价值观颠倒的地方,让人瞠目结舌难以接受。我初读的时候,深为蒲老师大开的脑洞惊叹,因为我知道世界上没有这么个所在。不过,在刀郎的歌里,我看到了许多蝇营狗苟颠三倒四的地方, 这些地方不是因为有了刀郎才出现的,而是一直都在,甚至华丽丽地在我们身边。也许,我们自觉不自觉地都是其中一员。
每一个人都是一样,处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处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一些异像,当我们任由其生存,放任其发展,尽皆不管不问,他的存在就慢慢地变得合理和正常,慢慢地就获得了某种力量的护持,甚至被赋予法理上的认同。到了那个时候,正常的价值观就会被挤压和排斥,这个社会就会慢慢走样,成为我们身在其中的“罗刹国”。
我看见刀郎的这首新歌一出来,就被各种解读和模仿,被揣测有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指向。不得不说,没有点明的批判正适合想象,没有名字的帽子正适合发奖,所以某些公众人物被合理联想。看见每一个视频的评论区里,都涌现出许多文词犀利情感鲜明的评论,不得不说刀郎的歌点燃了潮湿的心和曾经的哑弹。
马户不知道自己是头驴,又鸟不知道自己是只鸡。不是不知道,是被来自别人和自己的美化,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忘记了自己的卑劣和丑陋,毕竟他们一惯以美自居,并且洋洋得意。这是已经病入膏肓了。更过分的是,“勾栏从来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整个社会的价值观都为之颠倒,这样的社会没有前途,迷醉者过着腐烂的生活,清醒者在格格不入地被压制在受罪。
请注意,扮高雅的马户又鸟们,还要“红描翅,黑画皮,绿绣鸡冠金镶蹄”,狠狠地美化自己 ,以美化自己取得“正当性”,达到最终掌控社会的目的。可惜呀,“煤蛋儿呀生来就是黑,不管你咋样洗呀那也是个脏东西”,黑的描不白,人间总有清醒,天空还有慧眼。就像现在,或许某些时候有一边倒的舆论,但更多的人眼明心亮,更多的人会在自己的圈子里面发声。
刀郎的这首新歌《罗刹海市》,戳穿了多少西洋镜,剥开了多少画皮,虐了多少马户和又鸟的心。可是,这些人偏偏还不敢来对号入座,甚至还不得不违心地夸奖几句,这个就让很多人笑翻了。可是笑完之后,我是出了一身汗,因为我不知道我们病了多久,病得有多深。
《罗刹海市》,初听时轻松嬉笑,觉得与己无关;多听几遍,不觉汗出,甚而至于不寒而栗。这是否是刀郎的初衷呢?不得而知。
附录:
一歌词:罗刹国向东两万六千里/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只为那有一条一丘河/河水流过苟苟营/苟苟营当家的叉杆儿唤作马户/十里花场有浑名/她两耳傍肩三孔鼻/未曾开言先转腚/每一日蹲窝里把蛋来卧/老粉嘴多半辈儿以为自己是只鸡/那马户不知道他是一头驴/那又鸟不知道他是一只鸡/勾栏从来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打西边来了一个小伙儿他叫马骥/美丰姿少倜傥华夏的子弟/只为他人海泛舟搏风打浪/龙游险滩流落恶地/他见这罗刹国里常颠倒/马户爱听那又鸟的曲/三更的草鸡打鸣当司晨/半扇门楣上裱真情/它红描翅那个黑画皮绿绣鸡冠金镶蹄/可是那从来煤蛋儿生来就黑/不管你咋样洗呀那也是个脏东西/那马户不知道他是一头驴/那又鸟不知道他是一只鸡/岂有画堂登猪狗/哪来鞋拔作如意/它红描翅那个黑画皮绿绣鸡冠金镶蹄/可是那从来煤蛋儿生来就黑/不管你咋样洗呀那也是个脏东西/爱字有心心有好歹/百样爱也有千样的坏/女子为好非全都好/还有黄蜂尾上针/西边的欧钢有老板/生儿维特根斯坦/他言说马户驴又鸟鸡/到底那马户是驴还是驴是又鸟鸡/那驴是鸡那个鸡是驴那鸡是驴那个驴是鸡/那马户又鸟/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
二、内容简介
刀郎的新歌《罗刹海市》来自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作品描写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国家“罗刹国”。歌名,取于《聊斋志异》,暗讽以丑为美的颠倒世界,书中描述的罗刹国是一个美丑颠倒的国度。在那里,越丑越是担任高官要职,掌管朝政;越是美,越被看成妖怪。”所重,不在文章,而在形貌。歌词颇见语言功力,使用大量民间俗语,信息密度之大让人目不暇给;如果你觉得歌词非常丑陋那就对了,这就是原著中罗刹国颠倒的审美;歌曲的立意也和原著一样,讽刺世俗里迎合颠倒的黑白,没有什么仇女或那英之类的事儿。
歌词的张力体现在用完全民俗的语言和它堆积出来的意象的对比,加上一直形影不离的唢呐和地方戏曲腔刀郎的声线;最后还不忘调侃一下维特根斯坦,维特根斯坦的父亲是欧洲的钢铁大亨(西边的欧钢有老板,生儿维特根斯坦,但维特根斯坦的早期观点就是,人类的语言在哲学上被大量//误用,很多所谓的哲学问题其实是把语言用在了不恰当的地方。所以维特根斯坦直接拒绝了大多数哲学问题所需要作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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