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是这个城市里棋术最高的棋手,他精通各种不同类型的棋,而且都下的非常好。
不久前,他所在的城市举办了围棋比赛,阿飞在报名参赛时就信心百倍,觉得这场比赛的奖杯和奖金就是为他一个人而特意准备的。过了一天左右,他收到了围棋比赛的赛程表,棋手两两对决,晋级后,再和其他第一局获胜的棋手对弈,直到进入最后的决赛夺得奖杯。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欣赏着这次围棋比赛的直播,因为自己对围棋这项运动只是一知半解,我仅仅只好奇比赛的结果,所以就计划默不作声地着看他们比到最后。
阿飞的第一个对手没能使他动用丝毫功力,因为我看到阿飞没用多久就让对手败下阵来。阿飞棋桌对面的那个人也只好起身灰溜溜地离开赛场。在等待下一场比赛的阿飞拿着那些棋子自娱自乐的玩着,有时候手会情不自禁地把棋桌旁边的棋篓提起来在耳朵前摇晃几下,一听到棋子相互碰撞时响起来悦耳的声音,他的那双眼睛和嘴角就也配合默契地呈现出贪婪的微笑。等第一场比赛结束后,他迎来第二个对手——这个对手的眉眼看上去十分严肃,一字眉横插在印堂两侧、一双吊眼安置于眉下,挺拔的鼻梁如利刃般于眉眼出鞘直指斜下方的木制棋盘。
“请!”阿飞故意铿锵有力地说出这样的一个字,貌似想和对方脸上表现出来的强势分庭抗礼。这家伙一脸正气又这么严肃,好像我欠他什么东西没还,来向我讨要似的……看到他这张严肃的脸我就来气,等我一会不把你打个落花流水,给你那张脸上挂满败相。阿飞比对手的年纪小,但他猜对了对方手里那把白色棋子数量的单双,因此依然用黑棋与对手展开博弈。
我猜下棋的技巧和思路或多或少应该与棋手的性格相吻合,在眼前的这场棋局中,阿飞的对手落子干脆,他用凌厉的眼神盯着棋盘上多出来的一个个棋子布下的位置,心里如同高空中捕猎的雄鹰,时刻观察猎物的动向,并立即做出反应。阿飞有快有慢地看着棋盘一步步落子,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也在步步紧逼,有节奏地跟着落子。我从第三者的角度看,觉得白子似乎都落在黑子的外面,简单地以为这场棋应该会给阿飞的嚣张气焰泼一瓢冷水,然而当我无意之间观察到他的脸上露出的那一丝诡谲的笑容,不禁觉得这场棋肯定另有蹊跷。
就如我设想的结果一样,阿飞又赢了,他冷冷地嘲笑着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对手把自己的背影淹没在一扇沉重的木门后面。阿飞心想着这就是跟他较劲的下场,而且他认为不管这个男人来挑战他多少次,结局都是一样的惨淡。
一轮轮的博弈结束,阿飞进入了最后的决赛。觊觎多日的奖杯几乎就要来到他的手里;阿飞迫不及待地要把对手打败,兴奋的神经让他的大脑传输给双手错误的信号,导致他的手一时间感到异常麻木。阿飞在摸棋篓里的棋子时,由于触觉短暂失灵,他手中的那一颗黑子从几个指头之间自然滑落,棋子顶部和底部颠倒,落到棋盘上。这局的开始,他又鬼使神差地碰巧猜对了单双,而刚刚双手的麻木感也正好散去,于是他娴熟把黑子定在了起初预想的位置。他现在已毫不在乎对手的样子、棋艺的水平、使用的策略等等……他从始至终都特别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会赢。
最后,阿飞如愿以偿地赢得了围棋比赛;直播的镜头里,充溢着他那不为人知的喜悦。
他,阿飞,在众目睽睽的棋盘上狡黠地多次改动了己方棋子的位置,把对手死死地困在他那充满蛊惑的囚笼之中,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蒙到了鼓里。
不知道在参与其他类型的棋局时他还会用怎样的能力、技巧或者手段取得真实或者虚伪的胜利。但这次他这么做,全程都没有被任何人察觉或识破。
时间会一分一秒地过渡到阿飞胜利后的明日,而城市里的阿飞却因此而又能再次寻找他的猎物,并设下新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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