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哭了……
或许女人一生有三次生命——出生、嫁人、生子,总以为经历了生孩子这一关就解脱了,其实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已,当在手术台上听到宝宝啼哭的那一瞬间流泪之后,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哭了,没想到接下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哭了好几次。
“坐月子”是中国产妇的传统,我也不能例外。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真切感到风吹到脸上时,我才真正理解“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豪情壮语了。
家里被妈妈都收拾干净了,月嫂照顾宝宝,我就负责喂奶、吃饭和睡觉,想想这样坐月子也挺惬意的。没想到很快挑战就来了,第6天的时候,宝宝开始有点流鼻涕了,吃奶的时候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当天晚上第一次出现了吐奶的情况,不是溢出一点点,而是吐了很多,月嫂安慰我说一般宝宝都会出现这种情况,让我不要紧张。第7天的一大早,我给宝宝喂奶时,他已经开始咳嗽了,而且我感觉他的嗓子很不舒服,吃奶又吐了,这下我开始着急了,让Y先生赶快带着宝宝去医院,因为着急,我说话的声音很急促,然后眼泪就禁不住流下了。
Y先生和月嫂带着宝宝一起去医院,我因为月子里没有出门,然后握着手机一直等消息,过了两个多小时后,Y先生在电话那头说宝宝要住院,病毒感冒感染有点肺炎、黄疸很高,我顿时不知所措了,这么小的宝宝就要住院,而且不允许父母陪护,他一个小小的人儿,我怎么能放心呢?想着想着,眼泪又流下来了。
Y先生这时的军人本色显现出来了,他非常理性淡定地帮宝宝办理好住院手续,把所有后续的事宜都搞清楚了才回来。回来之后我才知道,宝宝住院接近一个星期左右,因为是新生儿病房,有专门的护士医生照顾,我们能做的就是每天用吸奶器给宝宝吸奶送过去,等到宝宝全部好了就会通知我们带他出院。
听到Y先生的这些讲解之后,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医院太残忍了,这么小的宝宝竟然让他离开父母,那么多孩子的病房,怎么可能被照顾好。Y先生安慰我说,护士医生都是专业的,消炎和黄疸降下来之后就能回家了,相信很快可以见到宝宝的。
我以为的很快最多是三天,没想到一直等到第六天的时候,宝宝黄疸降下来了,却仍然在消炎,咳嗽和肺部的炎症都还没消。等到第八天的时候,我实在忍受不了,就强撑着要求Y先生带我去医院,我想看看宝宝。可是在哪里看宝宝呢,根本看不到,一个封闭的大门阻隔着所有的父母,宝宝的情况只能通过医生才能得知,Y先生扶着我在护士台,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医生接电话,只听到医生说“如果家长要求宝宝出院,后果父母自己负责也可以……”如果是我自己,我一点都不怕,可是现在是宝宝,我只犹豫了几秒,Y先生就回复医生说不出院,就这样,我去了一趟医院,耗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没见到宝宝,也没接回他。
出了医院门,我找个角落蹲下来,开始嚎啕大哭,内疚、自责和担心。
回到家的那一晚,我几乎没怎么睡,半夜听着Y先生睡着的呼吸声,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害怕吵醒他,就悄悄地走出了房间,在沙发上蜷缩着,看着窗外的点点星光,呆坐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凌晨三点多Y先生醒来发现我不在,慌忙起来找我,看着我蜷缩在沙发上流泪,他抚摸着我的头,轻轻地抱起我,给我放到床上后安慰我说“你放心,我明天一大早去医院把宝宝接回来……”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无力地点点头。
宝宝终于在住院的第9天出院了,虽然我们在护士台等了三个多小时,但护士抱他出来的那一刻,我还是泪流满面,看着白白净净的他安静地睡着,第一次不想移开眼睛。
宝宝再次回到家,开始由我和Y先生负责照顾他,虽然我还在月子里,但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和累。Y先生更是细心地给他换尿布、洗澡、按摩身体,在宝宝醒着的时候逗他玩,给他看黑白卡、放音乐听,当然还有宝宝各种搞笑表情的抓拍。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时,Y先生抱着宝宝坐在床边玩耍,我看着他们的侧面,感恩上天,给我一个好老公,又给我一个可爱的宝宝。
这一生很长,我们仨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让我们一起慢慢走,慢慢学习如何做父母和孩子,慢慢感受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虽然宝宝刚刚出生就经历了这么多,但我仍然热爱这一切,因为有你们,人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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