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了贾樟柯的《小武》,勾起许多对汾阳这个县城的记忆。
说起来,汾阳我只去过一次,在那里呆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第二天大早就坐上了回返的小巴。那时,我还在高中复读。高中复读那一年,我的精神基本是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很少去看课本。每天不是听音乐,就是看“闲书”。
音乐多是听些轻音乐,说不清为什么要听。我如今揣测可能:一是整天呆个耳机就不会被周围打搅,这样就保持了一个人清净的世界,大概是带点自闭倾向,好像还带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再是,彼时轻音乐对我来说,是一种心灵的慰藉,记得当时内心的孤独感特别强烈,可是又很奇怪地不愿意同人沟通,在音乐中我寻找到一丝暖意,后来渐渐有点依赖,也就顺其自然了,现在自己这种温良如水的性格我估计跟这段经历不无干系。
书就数那段时日读得最多了,不求甚解地读得也很快。什么书也读,小说居多,拿来就读,囫囵吞枣,基本保持一天两本书的进度。到临毕业的时候,我将学校那唯一一家小书铺里能出借的书差不多都读了个遍。让我感到好笑的是,我竟然把琼瑶全集一本不拉的读完了,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听音乐也好,读书也好,反正就是不想听课,我那有时候显得“无理”的带点幼稚的倔强毛病又死灰复燃了。不听就不听吧,我似乎也没有过分地苛求自己。容我读书便是福,见人多事始知闲。
学校安排每个月有一次假期,从周五下午到星期日,有两天半的时间。暗无天日地读了一个月的书后,我往往在假期里让自己的生活有所变动:或者去网吧通宵看电影(那时候看了许多电影和韩剧),或者背个书包坐上小巴到晋中的几个城镇里游走。汾阳就是其中的一个城镇。
去汾阳是奔其汾酒的名声去的。我对杜牧《清明》中“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诗句一直印象深刻。那时,只是知道杏花村在汾阳,而汾阳正好离我就读的学校不远,也就是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于是,趁着一次假期,在背包里装点水、面包和纸笔,就兴冲冲地上了去往汾阳的小巴。
到汾阳的时候,好像晌午已经过了。几经打听后(有一点让我至今迷惑不解,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我对周围熟悉的人感到日益局促的情形下,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却放得很开,脸上总是挂着发由内心的笑容,这时候射手座开朗的性格似乎才能“灵魂归位”。我不能理解自己这种异于常理的矛盾心理),我被告知杏花村离汾阳还有一段距离,需坐下午开的车才能到。掐算了下时间,我的结论是杏花村去不成了。毕竟,我要在规定时间内返回学校(那时这种对学校的规定言听计从的心理,几乎处在我的潜意识里,另外在平日生活中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限制,我在不经意间对其遵循如常,仿佛是就该当如此的)。结果,自然觉得很扫兴。不过既然来了,索性在汾阳城镇里转转也好,就当成是从学校出来逛街的。
我对于那次逛街的经历脑海中还残留的印象是灰暗的街道,尘土飞扬,邮局,店面外做促销宣传的乐队表演,给人温馨感觉的小书店,一所医院,离医院不远的一个肮脏的公共厕所,还有就是我过了一夜的那所网吧门口在夜晚就放下来的卷帘门,半夜想上厕所了自个把卷帘门拉开起来,找个角落解决。
第二天清晨,大概是星期天的缘故,空阔的街道上,行人寥落。城镇还在沉睡中。问清方向后,找到了汽车站,我坐上返回学校的小巴。在一个临窗的单独的座位上,我把背包搂在怀里,仰头便睡。实在是太困了。不知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车窗外已是骄阳如火,看看表,十点多了。环顾周身,在我上车时还很宽敞的车厢内,已经站满了人。没办法,汾阳一天中到我学校所在的县镇只有两班车,早上这班车早上七点开,另外一班大概是在下午四五点的样子。看着窗外随着车身的颠簸泛起的一阵盖过一阵的灰尘,我原本想打开车窗呼吸点新鲜空气的念头就此被打消。可爱的黄土高原唉。回到学校宿舍,已是中午。午饭也懒得吃,我一头栽倒在床上,蒙头睡了去。
很荒唐,很好笑的一次假期。唯一的收获就是吃了一路的灰尘,还有就是搁在背包里的在一家杂货店的台阶上坐了2个小时所画下的对面的朦胧的远山。如今,连那幅画得很拙劣的涂鸦也了无踪影了。汾阳,记忆中的小城镇,日后说不定还会重访。然而,再一次去的目的大概是为了找寻自己过往青春的记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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