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读什么?”
“嗯,读什么?不读什么!”
“哦!......”
房子周围的雨,像一场轻音乐,滴滴答答,若有若无,时远时近,空灵如魂。
“一起听,雨润万物吧!”
山中一村庄,村庄一小屋,洁净典雅,每日早晨,都有一位穿着朴素的女人前来焚香、读书、静坐,偶而有断续的笛声传出来,音调听起来不怎么悦耳,但还算过得去吧。
周围的邻居,都相隔甚远,有足够的距离保持陌生,所以她自顾自的来来往往的许多天,像是进入一个无人世界。
她本是长发,后来,自己用剪刀干净利索几下,变成了齐耳短发,但头发像周围的野草,顽强疯狂的生长,宣泄体内的倔强。
在屋子里,时间久了,她会对照镜子发脾气,和镜子里的人吵架,把书撕成碎片,撒向半空,呆呆的看着它们碎尸般的降落,喃喃的自说自话,再捡起来,再扔,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就这样与时间无休止的纠缠着,静止又躁动,木屋的时钟早已经停了,停了很久了,蒙上了一层灰尘,她与停下的指针对立着,像个傻子,认真的探究着它是否真的停下来了。
雨,不知在什么时侯降临了,天空在轻声哭泣,大地无声的包容着雨水的敲打。
声音忽然在屋子里响起,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它的唐突到来,尽管仍保有几分诧异与好奇,但她不想再探究它来自于哪里,或者是自己的幻觉,也未可知。
他的语气温暖,具有治愈的能力。
孤独是一种能力,但如果有人可以打破孤独,为什么不能接受呢?人是一个孤独的星球,如果有一个卫星绕着自己转,两个星球的适当吸引,符合着宇宙定律,不是更好吗?
她索性大方的接受了他的声音的侵袭。甚至把他的声音作为一种存在,而不在探究他本人。他本人于她又有何益呢?人是复杂的动物,所以人的出现,是一种负担,而单纯的声音接受起来会让人轻松许多。她讨厌与人交往,而声音就另当别论了。
太阳还没下山时,她就要离开这个木屋,因为木屋里陈旧的气息在黑夜里会让她窒息,她遁着太阳的方向,沿着崎岖的小路,两边的灌木丛,自动的给她让出道路。
她寻着路回到了,那个原本的家,家中灯火依旧,孩子们都已经去外地求学、上班了,爱热闹的老公,每日都要与朋友喝酒侃大山。她收拾地上的袜子与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听着它们热烈的厮闹着。
因为她想清净,老公特地在附近的山上,租了一间木屋,供她使用,木屋的主人始终都不曾出现,但门口邮箱的却有许多信件。木屋已经被很多人租过了,那些租客临走的时候会在门口的邮箱里写一封信,投递给后来的人,每封信都写的光怪陆离,可能来这儿的人,都是些特别的人吧。
她听着洗衣机的声音,想起了那些奇怪的信,所有的信都在诉说对主人的感谢,但每位租客都像是自言自语的独白,因为他的不曾出现,所以被描绘出了很多个样子。房子是由主人自己设计的,并且亲手建造的,每一根木头的选材都是亲历亲为。
她走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电视里演着无聊的剧目,她不停的换台,想赶走内心的烦燥,直到电视屏幕里,详细的介绍着房屋的建筑与装饰,那座房屋像极了自己租住的木屋,。节目的嘉宾介绍说,这座房屋的设计者已经离逝多年,留下了几座木屋,希望遇到那些有缘的人,入住。
“哦!离逝了?!”她想:“离逝了,那些信都是写给这位逝者的。”,一阴一阳的相隔,如果以这种形式相处,而且比较舒服的话,那就继续吧!何必追究他是谁,在哪里呢?人不在了,屋还在,每次进入房子,就像进入他的心脏一样,听到他的心跳,听到他的声音,遇到一个可以倾心相谈的灵魂,也不失一场感动。
相遇是缘份,相离也是缘份,偶然由必然催生,看似巧合,却是埋伏了很久才得以呈现。
没必要去感动谁,在属于自己的空间木屋里静坐,守望自己的一颗心,心的律动是生命有力的源泉,它像一座不停喷发的火山,把血液推向极深极密的地方,长成茂密的肉体森林,所以我们看起来那么安静,安静之下潜伏着按捺不住的躁动,谁来安抚那些不安的灵魂?
有一个治愈系的声音,轻轻的来了,像一场宗教的布道,也像一个智者的抚慰,这是一场灵魂之间的相互救赎。
就此遇到,就此别过,奔赴下一场人间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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