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那连绵起伏的山脉,还算是美的。那是一座常年积雪的山,白如桦树皮。但谁知道这晶莹剔透的雪层下埋着什么呢?
我和哥哥住在半山腰上的一栋漂亮的木屋里。我最喜欢客厅里的落地窗,在窗前抱着小咪看雪花飘飘很是安静美好。这是一栋有两层的木屋,但我从不去二楼。哥哥说二楼空荡荡。
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哥哥说他们把我们遗弃在这里,但留下来不少钱。每隔一个星期就会有人送来食物和必要物品。也许是外面的世界太艰险爸爸妈妈才不忍心带我和哥哥出去。哥哥不让我跟送食物的搬运工下山,他说我的身体太差,走不了几步。忘了告诉你,我其实坐在轮椅上,轮椅是父母离开不久后哥哥为我做的,因为我发了一场高烧,之后就下床困难。爸爸妈妈到底去了哪里呢?
我很爱哥哥,他几乎是我的全世界。哥哥耐心照顾我,给我讲故事,他几乎承包了一切家务,剩余的时间他都陪着我。搬运食物的人偶尔也会接到哥哥特殊的订单,带几本书过来,这样我和哥哥就可以一起读了。
有一天,风刮得很大,雪积得更厚了,我裹着毛毯在壁炉旁看书。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哥哥吃了一惊,一脸不悦地去开门。原来是两个男人想借宿一晚。“外面风雪太大,请进来吧。”我想也没想就说。“那就住一晚吧,明天风雪一停就请二位出发”哥哥皱了皱眉头,见我这么说才勉强答应。
这两个人穿着粗劣的鹿裘衣,驼绒鞋。胡子和眉毛都结了冰。进了屋也不肯脱下外套。“真冷啊!”稍微高瘦一点的男人说。矮胖一点的男人皱皱鼻子,转过来问哥哥:“食物放在这里大概不容易坏?”哥哥并没有搭理他,只是说:“你们的卧室是最里头的房间,如果觉得冷我就去地下室帮你们拿干柴。”高瘦的男人连忙说:“不用麻烦你,告诉我们在哪,我们自己去拿。”“我去”,哥哥摸出钥匙,冷淡地说。哥哥有很多钥匙,把每一扇门都锁得紧紧的。这样反而让我有安全感。
没过多久,大家就分别进入各自的房间去睡了,哥哥给我在小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却坐在靠墙的地方。“快睡!”哥哥吼我。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假装入睡,我想知道到底他们在玩什么游戏。渐渐进入后半夜,我和哥哥都听到了咔嚓一声,好像是门锁被打开了。哥哥拿起一根木棍,轻轻开门。我好奇得不行,偷偷从床上爬到地上,再慢慢爬到客厅,藏在沙发后面。
二楼楼梯那里突然发出咯咯声,似乎有一个瘦得不行的人再往下爬。我屏住呼吸,忍着恐惧从沙发边缘探出头。在楼梯间的月光照射下,我看清了,那几乎是一具骨架,黄褐色肮脏不堪的骨头上附着一些安褐色斑驳的腐肉。我的心砰砰跳,连忙缩回了脑袋,在沙发后抱紧自己瑟瑟发抖,但愿那个鬼东西没有发现我。接着我听到了每天晚上都能听到的呜呜咽咽的声音。就是因为那种可怕的声音,我才要求睡到哥哥房间里的。哥哥安慰我说,那是风声。
声音越来越近,就在我脑后,我几乎要晕倒了,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搭在我身上。“你在这里干什么?”原来是哥哥。“你出去做什么?”我反问,又补充说我看到了鬼,哥哥没有回答我,挥挥手将我抱起,说“是你太累了。”
这次我躺着不敢下床。哥哥抱了抱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走上二楼。
不过一会儿,打斗的声音就从二楼传来,我急得不行,双腿却不听使唤,只得泪流满面。在我胆颤心惊时,卧室的门被猛的推开了。那两个男人,满面通红,他们已经把我哥哥捆了起来。他们走向我,在我的不断挣扎尖叫声中将我的手腕捆在背后。我大叫:“求求你放过我和哥哥,不然时间久了山底下的警察会发现你们的!”
“我们就是警察。”矮胖的男人淡淡地说着,亮出了证件。我疑惑不解,为什么把我和哥哥抓起来,我们只是孩子,什么都没做啊。见我委屈的表情,高瘦男人说:“你们的父母在几年前失踪了,你哥哥对山下的人说是父母遗弃了你们兄妹俩,但你们有不少钱,据说是父母留下的,但两个正值中年的人怎么会不带走任何东西就悄无声息地离开呢?于是有流言说是哥哥杀了父母,把尸体藏在楼上,这样行动不方便的妹妹永远都不会发现。借宿的客人没有钥匙也无法打开门。”
哥哥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一切都结束了,哥哥被送入了少管所,我则进入了一家孤儿院。不久我就被一家人领养了,而我的腿也奇迹般的好了。直到有一天,我在头痛中醒来,看见自己手握利斧,浑身都是血迹,而我的养父母已经被大卸八块。一瞬间,我脑海里闪现自己用地下室里的利斧砍熟睡中的父母的画面,我终于知道哥哥这些年守护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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