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别离
没有翅膀的候鸟,是找不到停泊港湾的游船。
生活总是不尽人意,它总是会在你得意的时候,踹你一脚,不分青红皂白,有时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不留给你。
秋日的阳光一点也不温暖,照在身上甚至还有些寒冷,我平静的挂断电话,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很镇定,恍惚间,眼泪还是悄悄的流了出来,我拼了命的把眼泪往回咽,泪水逐渐模糊了我的脸,我不完全不顾形象的蹲在马路中间,开始嚎啕大哭。
深圳的老乡打电话来说,母亲出了车祸,被压爆了头,当场死亡。
我听见人们的嬉笑声,怒骂声,鸣笛声……,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这个世界似乎与我隔绝,一切的一切,都像个石头一样,压在我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人们就像看神经病一样远远的拍照,最后交警强制把我带到了路边的休息厅里。
我断断续续泣不成声,他一直在旁边询问我,可是我一句话都没有听清,后来他似乎放弃了询问,一直站在旁边陪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警局的办公室里,那个警察说,后来我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于是他便把我带回来了。
我跟他道了谢,便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希望我能去把母亲接回来,他工厂的包工头不准假,老乡们也不愿意摊上这件麻烦事,只好让我去,我整理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告诉他,我会带母亲回家的。
深圳的秋季有些寒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里作用,我找到了同乡们,他们递给我母亲的骨灰盒,他们告诉我,肇事的司机的逃了,你母亲为了省下路费,走了没有监控头的小道,目前警察还在追查中。
一切来的都那么措手不及。
火车开动了,我离开深圳这座陌生城市。我靠着窗边,一直看着窗外,看着窗外的火树银花,灯火阑珊。我一直紧紧抱着怀里的骨灰盒,试图逃避周遭的一切,好像母亲一直都在我身边,她的味道,她的微笑,从未走远,可是我知道的,这些只能是个念想。
快下了火车时,父亲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在站台等着我,我告诉他,我们就马上回来。父亲的声音有些哽咽,电话里没有传来了呜呜的声音,我不好说些什么,嘱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几天不见,父亲似乎有苍老了些,人群中,我一眼便认出了他,他也看到了我,步伐有些吃力,缓缓的走向我。他颤抖的接过我手里的骨灰盒,表情复杂。父亲的眼眶红红的,我害怕他抑制不住,哭出来,安慰他几句,便和他一起匆匆回家了。
母亲的丧礼办的很简陋,家里本来就不怎么宽裕,再加正在上高中的我花费特别大,父亲思量前后,便一些从简,不过还好母亲也算叶落归根。下葬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我站在母亲的坟前,思绪万千,我想起了从前,我记得母亲走的时候,穿的是她那件碎花衬衫,她笑着告诉我,不用担心她,好好学习,她笑起来很温暖,一直目送着她离开,看着火车带着母亲走远,我以为她还会回来,像以前一样,世事无常,不想这一别,便是此生再也无缘。
我无数梦回,一辆巨大的货车朝着的母亲身体冲过来,我就浑身发抖,那种身体上的疼痛,好像千万匹马在踩踏自己,我能体会到母亲的绝望,每一次梦醒,我的脸上都是泪痕。
因为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咳嗽日渐加重,在和他商量了很久,他也愿意我外出打工,接二连三的打击遭遇已经彻底让这个中年男人失去反抗的能力。
不想呆在家里的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外出打工,父亲拗不过我,最后便也没有在劝我,只是嘱咐我照顾好自己。
走的时候,院里枝头黄叶被一夜秋风吹尽,只剩下枝头几片落叶,孤孤单单挂着树上。我靠在火车的窗户边,我的目光始没有看父亲,直到火车逐渐走远,我才回过眼神,一直注视着父亲站的位置,我知道,父亲一定还在那里。
我走了。
离开了故乡,成了漂泊的游子。我看着逐渐远去的故乡,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害怕自己哭出声来,一直压抑自己,捂着自己的嘴巴。车窗外的风景渐渐模糊,我再也看不清一切了。
2.漂泊
淡白的月光映着远山,望不见尽头,城市之中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深邃的夜,没有宁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喧嚣,不分白昼,没有停歇。我试图逃离周围的一切,却发现怎么也逃不出这座城,它就像一张巨大无形的网,挣不开,逃不掉。
窗户的路灯灯光有些晃眼,即使我拉上了窗连已旧挡不住光亮,我关了灯,准备睡觉,躺下去不久,敲门声就响起了。
我打开了灯,顺着敲门声,走到客厅轻轻的开了门。来的人是房东大妈。楼道的灯光有些昏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房东大妈语气很和气,“这个月的房租该交了”,我点了点头,并告诉她明天早上会给她送过去。
我看着房东大妈的背影始终没有关上门,幽长的走廊没有尽头,只有看不道头的黑暗。从遥远而来的风吹动着我的头发,顺着我宽大的衣服吹进了身体。
寒冷。
我收回来目光,轻轻的关上门。脱下了外套,疲惫的倒在沙发上,窗外的微风吹着窗帘来回摆动,我缓缓起身,走到了窗台,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推开窗户,我安静的站在阳台,我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只是最后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我便去厨房找起了吃的。
耳边充斥着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吵的我有些心烦。厨房的水管坏了很久,房东大妈一直说要找人来修,却始终不见动静。
我打开了电视,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开始害怕安静起来。
阿蛮安静的窝在我的身边,睡的很安稳。阿蛮是我养的一只猫,一只很普通的橘黄花猫。遇见它的那天,是在家附近的街心公园附近,下着大雨,它待在树下一个盒子里面,喵喵的叫着,我瞧见它,觉得它可怜,便带它回了家。
电脑屏幕上还是一片空白,编辑的催稿信息给我发了很多信息,但是我没有回她。最近始终是没有思路。到现在都,我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我索性关了电脑,抱起来了阿蛮,看起来电视。漫无目的的调着电视剧频道,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
窗外的天色逐渐变的清澈,月光淡白,映照着远山的青色,像是朦胧仙境,是一种与城市灯火阑珊截然不同的美。每次当我没有思路的时候,我便会带着阿蛮爬上楼顶,在楼顶喝酒,吃东西,吹吹风。
理论上晚上楼顶是上不了,住在这里的多为蜗居的年轻人,听房东大妈讲,自从前几年旁边楼里有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跳楼之后,她也害怕了,索性上了道门,晚上便锁上了门。至于我是怎么开的门,自然是从房东大妈那“借”的钥匙。
阿蛮悠闲的摇着它的尾巴,坐在我的旁边。我伸手抱起了它,这家伙又胖了些,一定是我把踏喂得太好。
我记得妈妈以前是最喜欢猫咪的。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阿蛮便是妈妈送来陪我,我一直也始终坚信着妈妈一定在另一个世界里注视着我,她一定也希望,我能如她渴望的一般,做一个幸福简单的姑娘。
回到屋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没有看时间,直接爬上了床,便睡着了。
明早要早起,还要上班。
3.偶遇
这日我起的很早,到店里的时候比平常早了十几分钟,到店里的时候,店长看到我的时候,十分惊讶,他笑着说我,今天竟然没有踩点到。
店长的名字叫林归晚,不过她说她不喜欢她的名字,“君迟晚归,人难留”,她喜欢我们叫她阿晚,但是大家都叫她店长,我也便随着叫了店长。店长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笑起来很温柔,有浅浅的酒窝。听店里的糕点师阿原说,店长有个有钱的哥哥,这家店就是她哥哥帮她买下的,不过他也没有见过店长的哥哥。
初见店长的时候,我拖着巨大的行李箱,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旁,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夜晚的城市比我想象的繁华,车水马龙,灯火繁华。
已是隆冬,但是还未下雪。我停在一家蛋糕店的前面,我看着眼前精美的蛋糕,莫名心酸,我记得妈妈说一点在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年的第一个生日,给我买一个生日蛋糕。我一直努力学习,等着实现妈妈给我的承诺,可就是在一瞬间,一切可能都不在是可能。
恰巧那日店长外出,一出门便遇上了门外发呆的我,我和她对视了三秒,店长走向了我,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你没事吧?”店长问道。
“没事,我马上离开。”我拉起箱子,便准备转身离开。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离开的时候,店长竟然对我说道:“小姑娘,我们店里缺人手,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来试试。”
我点了点头,给她道了谢,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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