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林子后,林子说,也许这就叫感觉吧,可能兜兜给徐然的感觉或者爱已经成为一种负担了,两个相爱的人如果不能平等相处,一方始终凌架于一方之上,那么分开就成了必然。
或许是,也或许还有更难言之隐吧,对于他们的故事我没有作深入追究,爱情这东西旁观者最没有发言权。
我祝福他们,然后我们告别,至此再也没有再见过徐然,徐然临走悄悄和我说希望不要告诉兜兜他的情况,我点点头。其实不用他说我也明白。
关于兜兜和徐然我只能说,有些人有些事只能如此。
兜兜在我们家住了大概半个月后决定上班去了,同时也决定搬出去住,因为他爸的关系,公司给她配了宿舍。
林子执意挽留,兜兜说,已经够麻烦你们的了。
我说,哪里,自家人嘛不是,以后啥时想回来住就回来,千万别客气。
兜兜笑着说,行了了吧你,我看你心里巴不得我早走,赶紧将你家林子拉你被窝。里。
我开玩笑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林子掐我一把,说,讨厌。
然后那俩人把我凉一边又唠唠叨叨了老半天,我说,你俩这又不是要永别了这么能墨迹。
林子说,要你管。
我和林子送兜兜到公司,然后各自去上班。
兜兜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广告公司,气宇轩昂的写字楼让我感到晕眩,我在想如果我有一天坐在里面会是什么情景,这些想法在我脑海一闪而过。
半夜值班时接到林子的电话,林子哭着鼻子说,老公,我爸他,他,,,,林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说,林子,你别急慢点说。
林子努力控制情绪说,我爸心脏病又犯了,差点就,,,,
还没说完林子又泣不成声,我安慰林子说,林子,你别急,老公这就回去。
我挂了电话,和胖子大声招呼让他帮我盯一晚上。胖子问我出什么事了,我说完了再说下楼叫了出租车往家赶。
到家后林子一下扑倒在我怀里,把我抱的紧紧的,我也紧紧的抱着林子,我说,林子,没事,你爸不会有事的。
林子抬头看着我,泪融化了妆,我用手擦掉林子脸上的泪水,林子的眼睛红红的布满血丝,我的心一下特别疼,又重重的搂紧林子。
林子抽搐着说,老公要是我爸走了,我该怎么办,那一定是我害死他的。说着又呜呜呜的哭起来。
我说,林子,你爸会没事的。
林子擦了擦眼泪说,我弟弟打来电话说我爸还在重症监护室,还没脱离危险。顿了顿又说,老公,我想回家,我想回家看看我爸。
其实我内心不同意林子这个时候回去的,但又怕万一她爸真这样走了林子连面也没见,那她一定会后悔死的,一定会愧疚一辈子的。
我说,好吧。
我哄林子睡下,林子一晚上辗转反侧几乎没睡,我知道她在害怕在难过在歉疚,记得我们私奔那天林子的爸爸知道后也被气的心脏病发作差点走了,那时我们还小,我们根本无法体会这其中的冷暖情感。当时林子依然毅然决然的跟我走,本来她可以回头在下一站选择下车,但是没有。
也许那就是年轻,可以凭一腔热血为爱情为理想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赌一把而忽略所有身边的言语。现在,经历过了生活,才明白什么是真的,什么是虚的。我突然觉得林子长大了,或许我也在长大。
早上我早早去车站买票,然后回来接林子,顺便买了些林子爱吃的零食。林子说她吃不下没胃口。我说,吃不下也得吃。
上火车时林子突然问我说,老公,你说我爸她能原谅我吗?
我点点头,我说,会的。
林子咬着嘴唇眼里有泪花看样子又想哭,我忙说,乖,你看你这个样子老公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走呢,路上万一出点啥事怎么办?要不老公和你一起回去吧。
林子抹去眼泪说,不用了老公,我不哭了,你放心吧。
送走了林子回来的路上我感到无限的惆怅,这是我从来没有过得感觉,我感到我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透不过气也无力推开,就这样年复一年的继续着,而现在这个巨石上又多了一个人,如果说曾经我只是觉得愧对父母的话,那么现在我不得不让更多人爬到这块巨石上,直到粉身碎骨。
我记得升高三那年班主任得知了我和林子的恋情后把我们叫到办公室给我们上大课,告诉我们这个时候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和我们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完了又单独对我说过一段我至今刻骨铭心的话,他说,陈晨,其实你根本配不上林子,你把她抓的越紧只会伤害她越深,你会因为你的自私耽误了她的未来。
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无法释怀,同时也不断鞭策自己,我一直在努力证明我的老师当年是错误的。但现在我突然就释然了,我为什么要证明这些,我首先是为自己而活又何必给别人证明,那些风语者他们甚至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而我又为何为此证明什么呢?
而事实上现实没有吓退我们,无论在任何时候,相爱都是最有力的现实。那些被现实打败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爱情和现实和距离和胖瘦和高矮和美丑或者疾病无关,如果没有了爱情,这些统统可以拿来当做借口,还让你无话可驳。
有时候我觉得林子就像是我的一个亲人,我对她的爱可能已不是纯粹的爱情,爱情更多需要激情,而当它转化为亲情后就变成了依赖。生活中其实没有那么多激情,更多是依赖互相依靠。
这些年就是这种情感的转变让我们更加珍惜对方,在困难的时候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爱情。
胖子打电话问我出什么事了,我把林子的事情告诉他。他问我为什么不陪林子回去。我告诉他这个时候我回去只会添堵添乱。胖子说也是,然后问我晚上有没有空喝一杯说介绍个人给我认识。
其实我没心情喝酒,但碍于胖子又帮我顶一晚上班就答应了。
火车半夜一点才到站,我发信息问林子晚上住哪。林子说她弟弟去接她先住宾馆,第二天找空去医院,因为她弟弟说不想让家人知道她回来了,怕这个时候出差。只让她在没人的时候看她爸。
我安慰林子并叮嘱她小心。林子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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