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舞

狮舞

“我们那时候舞狮，可比现在的热闹多啦！”老头儿手持烟斗，吧唧吧唧两口，一团烟雾从他口鼻里悠然飘出。一副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的模样。

我坐在一边，听他和别人聊到了舞狮，突然兴致大起，毫不犹豫地退了手游。

春节的气息弥漫在街头敲锣打鼓的热闹里，街头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隐约可见中间大头狮子起起落落，明黄色的流苏也随之飞扬。

“姥爷，我过去看看，这不会收钱吧？”我将手机往兜里一放，姥爷跟老一辈的聊的不亦乐乎，茶水一口接一口，烟杆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脚。

这老头儿……

我记得在五年级的时候，我是看见过舞狮会在小镇街头表演舞狮的，只是记不大清楚了，舞狮留给我的唯一印象，热闹。

这么多年了，能再次看舞狮，心里略有感慨，怀着这份感慨与久违的好奇，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这水泄不通的人群里杀出一条路来。

这只顾埋头往里冲，差点没刹住脚，差点装上迎面而来的狮子头，狮子头大如缸，色彩斑斓，怒目圆睁而颇具喜感。边缘饰以黄流苏和小指大小的铃铛。

狮子头冲着我甩了甩脑袋，转了个弯儿又跳到别人面前去了。身后的红布下面露出黄裤腿，四条腿，两个人，我有些纳闷，他们怎么就不给弄个尾巴呢？

红布边缘也镶了一串金鳞片，冬日暖阳，反射出淡淡金光。旁边上了年纪的鼓手两臂上下急摆，红色大鼓上同样上了年纪的灰尘也随之震颤起来，就着急急的鼓声飞旋，蹈舞。

大头狮子前面还有个大头娃娃，一副笑嘻嘻的面孔，红扑扑的脸蛋跟家里年画上的童子如出一辙，看的旁人好不欢喜。他手里孔明扇时不时从旁人和狮子头面前扫过，仿佛要将每个人身上的晦气一扫落。

他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扇子一挥，我便忍不住喉头一痒，打了个喷嚏，惹得旁人哄笑。春节啊，是该热闹热闹。

看了一会儿，目送着舞狮队伍在一片欢声笑语里远去，大红狮子舞得欢畅，舞得尽兴，远远的，鼓声如浪，大头狮子摇晃着身子淹没在渐行渐远的人群中。

我摸着发凉的鼻头回到老头儿的茶铺里，老头儿仍旧吞云吐雾地跟别的老大妈聊着天，夸耀着自己年轻的时候舞狮舞龙的风采。

对于他的夸夸其谈，我不置可否。茶气氤氲，时光悠长，嘈杂声里颇觉百无聊赖。

明年的春节，还能见到大头狮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