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锁公司的人到达楼下的时候,我和二宝爸已经楼上楼下满小区疯跑了一个多小时,心情几乎崩溃。
我恨不能把这个提着工具箱的胖胖的小伙子一下拖进电梯。我已经火烧眉毛了,他还在那里不紧不慢。
我怎么可能在自家楼下就把孩子丢了呢?前后不到半小时啊!九点四十分的时候,我想去大门外散个小步,顺便等回来时叫上熊孩子一块回家洗澡睡觉。
“妈妈,我渴了,我要喝水。”抱着足球满脸满头都是汗。
钥匙交给他:“那你回家喝水吧,妈妈散个小步哦!”
“好,旅途愉快!”熊孩子噘嘴在空气里啵了一个。
这个小马屁精无时无刻不在讨人喜欢。我学他噘嘴响亮的啵了一下,脸上不由漾着笑向外踱去,顺便喊一句:“回去洗澡哦!”
九岁半的孩子已经很省心了。
十点十分,我准点返回楼下,按响可视电话。“嘟,嘟,嘟......”始终无人接听。好吧!想像得到他又坐在马桶上看书不到腿麻不起来。我转身从地下车库的通道走下去再上电梯。“咚咚咚咚,”使劲捣门加大呼小叫:“赵二宝,开门啊!开门啊!”
毫无动静。难道还没有回来?刚才楼下的孩子堆里似乎没有他了啊!只好转身再下电梯。
寻寻觅觅。果然没有。这个熊孩子上哪疯去了?
满小区绕了一圈。大门口他爸正热火朝天的打扑克。他也没看到熊孩子。而且没带家里钥匙。
我返回去。也许这会他已经和我错路回去了。一边拨打他的电话手表。不通。对,没电了。
使劲擂门。使劲河东狮吼。顾不得把邻居吵醒了。我的电磁炉上还小火煮着玉米呢!
寂静一片。我开始不淡定了。看看手机,十点半。电梯下到八楼,我站在门口向里窥视。犹豫一下,还是敲了敲门。这是二宝同学的家。再敲。不响。这家有着良好作息习惯的人家已入梦乡。
一边给二宝爸电话叫他休战,一边急乎乎奔出去。满院子呼叫。东门。西门。亭子里。沙堆里。熊孩子们常玩的地方都过一遍。这一夜,满小区都听到一个农村妇女型的呼叫。我小时候我妈老那样满街呼我,特烦。
两个人一忽儿上楼敲一阵,一忽儿又火速奔出。我一边厚着脸皮去敲别的小朋友的家。里面传来了明显不耐烦的声音:“睡了!干嘛?”一边把有电话号码的小朋友家都打了一遍。一边双腿飞奔,一边头脑里的思想也在呼啸。我妈最常骂我的就是家里的插线板。太多。太乱。从来都当耳边风。万一二宝想帮我关电磁炉,或者洗澡漏电,或者饮水机漏电了,或者他压根没回到家里,在楼下被一个黑衣人一把拖去......
十一点钟。不能再等。“必须开门。”我突然一改平日的忧柔寡断。即使踹,我也得把门踹开。“你去找物业的人起来调监控,我来找开锁公司的人。”果断命令他爸。
“调监控干嘛?”这个平日炸炸乎乎的男人突然变得很傻。
“看他到底上楼了没有!”几乎是吼出来这句话。恨不得把他一脚踹出去。
立马给外甥打电话,叫他联系开锁公司。记得他有这样一个朋友。一边仍旧奔上楼敲门,再飞下来满小区呼叫。总之,明知道徒劳无功也不能原地等待。
开锁公司的来了两家。还有他爸的朋友。我外甥。一队人马拥向电梯。
“监控看到他上楼去了!”二宝爸打来电话。我一边努力驱逐着脑壳里的坏思想,一边恨不能抢来胖子手里的工具亲自动手。他怎么总是这么不紧不慢?敢情里面不是他的孩子吧!我又在低头弯腰的胖子头上擂门。
我在开门的一瞬间闪电一样冲进去。客厅没有。洗澡间。一定在里面!我脑子里已经出现了让我痛不欲生的画面。
“在这儿呢!睡着呢!”身后传来老公朋友的声音。
书房的塌塌米上,满脸乌黑的熊孩子正呼呼大睡。旁边放着一杯水,一本书。
他爸奔进去要抬手揍下去。朋友拦住:“怎么,没出事不比什么都好啊?”
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口渴难耐。满头大汗。心脏还在突突跳。
不忍再叫他起来洗澡,拿毛巾擦擦身体。忽地坐起来看我一眼,咚地一声又倒下睡过去了。
又气又笑。我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是睡着了呢?成年人就是这样,常常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单纯的事情污浊化。想的太多太乱是大人的通病。
“我只是很累了,想休息一下看会书再去洗澡啊!”第二天早上二宝一边听我讲他昨晚上的传奇一边吃早餐。满脸无辜。
嗯,是,他没什么错。我给昨晚上撬锁的胖子打个电话:“今天过来给我安个指纹锁吧。”
“唉,昨晚上睡得可真不错!”赵二宝抹抹嘴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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