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长相思,回首多泪目

作者: 沈悦然 | 来源:发表于2018-05-16 09:09 被阅读15次

    想这是老态龙钟的我孑然一身的独坐,倾斜着身子,一手拄着杖,一手拿着记下你的过往,太阳还是那样暖和,五月的风没了那股子欢喜劲,透露着六月的懒散。

    早上,牵着阿木一起去看你。忘了这只小狗吗?它还用舌头舔了你的手心哩。那天我去找你,你弯着腰将一块肉片送到它的嘴边,它嗅了嗅张开嘴立即把它吞掉。你缓缓起身,说“这人是真的老了啊!”我笑着说:“老了,也有老的乐趣嘛,不用想事情,坐下还能看更多的风景。”你也望着我笑了笑。好像你还是如昨日那样年轻,喜欢穿条纹的裙子,上面搭一件简洁的单衣。

    生是长相思,回首多泪目

    说是同学太过牵强。牵过你的手,向你讲甜言蜜语,信誓旦旦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情人节没有给你买过礼物,连花都是忽略不记的。上大学的时候,你来看我时,我穷的只能请你吃一碗面,而你会把面留下,只喝汤。看着我不吃,你会一口一口的喂我还说不吃掉你会生气……毕业了,熬过所有的不堪与落寞,却没把你守护到最后。记得还曾开玩笑的对你讲:“我这是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怅惘和无奈这些词形容的总是不够准确,偏偏只学会了喝酒,但从不吸烟,因为你说不喜欢。写了很多和你在一起的故事,没敢让你看。你劝过我不要总是活在回忆里,要去张望一下未来。我一直记得,所以从来也没忘。偶尔你也会说你和他的故事,我笑着却从不认真的祝福。在你面前,没了曾经,只有不可知的未来吧!

    深夜里,喝了点酒,隔着电话怒吼:“是我没变还是你太现实了?你的初心在哪儿啊?你觉得我还是很幼稚是吗…”听着你在哭,又似乎在解释。后来才知道,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不必问,只要看着你可以过得很好就好。人会长大,也会有各种选择。

    生是长相思,回首多泪目

    如果有一天,你不快乐了,请不要找我,我最怕你会过得不好。后来的生活,一个人认真的坚持着,逼迫着自己不要停下来,不断的奔波,努力的工作。听说,你又找了一个人,他对你很好,尊重你,包容你,懂得爱你。我看着也许这就是我和你故事的结尾吧!但一切却只是刚刚开始。

    朝九晚五的工作,迷茫而无措,坐在公交车上倒头就睡。从清晨到午夜,抱着一摞摞的文件仔细翻阅。桌子上贴着一张你模糊的照片,你离开后,把一切都锁了起来,不再、不敢回想。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保温杯,不喜欢喝茶,却喜欢喝糖水,那时候你生病不肯喝那些熬制的中药,我跑了一条街买了一包糖和一个保温杯,我把糖泡在水里,守在你床前不知几个黑夜。你开始不喝,我说我陪你一起,你才肯慢慢将药服下。杯子后来丢了,每次冲泡,总有糖的味道。再买杯子的时候,你邀请我去参加你的婚礼。我回复了一个字:好。

    一路上,想着各种见你的方式,要说些什么?要怎么做?车子堵在了路上,越发的紧张和不安,我决定下车。跑到了请柬上的那个酒店,尽管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自己安慰着:还好没有迟到…快步走到老同学的席里,坐在那和他们各种调侃,觥筹交错间竟也有些恍惚。没想到多年后的再遇见,却是在你结婚的宴席上。音乐响起,你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新郎,对着亲友们微笑。看着你幸福的样子,却也十分美好!听着海誓山盟,若有所思的晃动着杯中的红酒。有人起哄让送祝福,话筒传到我的手里,我赶紧递给老李,他又还了回来,让我起来讲几句。我拿着话筒,慢慢起身,时隔多年,像极了曾经的你推搡着让我去讲台上讲题。

    “嗯,新娘…是个好姑娘,我俩一直是…同桌,她笑的时候最…好看,我希望娶她的人可以好好的爱她一辈子,还希望你们…”话没说完,老李站了起来抢过话筒讲了很多回忆。我坐下,看了看你,嘴角上扬,坏坏的笑了一笑。你说我有时候有一种痞子气,歪笑时却也很好看。宴席散罢,老同学一起拍照,你拍了拍我:“你怎么还是像以前那样啊,一点都没变!”我笑了笑:“这不是五行里缺个你嘛!”我们相视一笑,你停顿了一下说:“嗯,我好像比你大哦,以后你就做我弟弟吧,等你结婚了,姐姐我再离开。”我望着你,点着头,

    “好啊,那我努力挣钱,请你吃世界各地的面…”

    从意气风发到如今的卓然一人,你也慢慢变成了一个老太婆。离开你后,拼命地工作,游山玩水,满世界的玩耍,拍了很多美景,也有许多邂逅,可是终不能谈情说爱走到一起。一生是相思,相思令人老。我努力的活着,就是怕你过得不好。看着躺在医院里的你,我学会了煲汤,让小护士给你端过去,一日三餐,餐餐不重样。晚上等你睡着了,再去看你。骗小护士,说是你亲弟弟,吵架吵了几十年了,想来看看你。孩子都没回来,肯定是你又怕他们担心,才一直没说吧!

    你喜欢吃荔枝,跟你说多少次了那东西吃多了不好,你还是固执的买很多。老了,想吃就多吃点吧!你说你慢慢喜欢上了诗,可眼又不好使,就嘱咐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你听。你会很认真的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到了最后连名字都记不得了,一个劲的问着我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说我没有名字,我是你弟弟,来看看你啊!

    你走了,在一个熟睡的午后,很体面的送你。我没哭,你说我哭的时候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你留下了一封信:以后不管过得怎么样,都要让自己吃饱,吃面的时候把汤也要喝掉。煲汤的时候少放点盐,老了,盐吃多了不好。有时间,找个老伴再过几年日子吧!当我听到那句喜欢时就早已忘了要奔波一生的约定,平淡从容,这不是你一直都在给我讲的道理吗?小老头,你要过得好点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似乎看着一切故事都是简单而平淡的。带着美好的昨天和对未来的向往,走一步,画一个圈,长相忆。这一次,你不来,我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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