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是闹钟。
闹钟响过,努力睁开眼睛,天刚蒙蒙亮。被窝里实在是暖和。还是得起床,按摩后就起。先浴面,一,二,三,四......再浴头,一,二......该浴的都浴了,才发现根本就没动,只是在想象中按摩了一遍。我觉得很奇怪,每天一早,也就是四五点就醒了,醒了就睡不着。偏偏闹钟一响,睡意便浓,闹铃反倒成了催眠曲。
重新设置闹钟,继续睡。
什么声音?什么在响?是闹钟。
这么快就七点了。半夜三更清醒白醒,该起床时偏偏瞌睡兮兮。记不得从啥时候开始的,先是入睡慢。慢慢培养睡意,好不容易进入朦胧态,身体渐渐变得沉重,那感觉就是缓缓沉入水底。沉呀沉,沉呀沉,谁知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身体就成了打足了气的气球,哗一声浮出水面,人比入睡前还要新鲜。这段时间是入睡很快,但醒得更快,有时是十二点,有时是一点过,最理想的是五点以后。总觉得睡眠不足,白天却又精力充沛。那么,半夜的清醒就是假象了。
舒服啊,真是太舒服啦!每天最舒服的时辰就是起床前这一刻。越是寒冷,这一刻就越是舒服。原来舒服就是温暖。怪不得慰问贫困户叫送温暖。当然,这温暖带来的舒服感觉被冬天放大了。如果在夏天,没有人喜欢你送温暖。这就说明了,夏天没有人去慰问贫困户,倘若要去,就得说成送凉风。推而广之,世间的一切无所谓好不好,关键在于你是否需要。年轻人最讨厌的也许就是冬天。而老年人,好歹可以赖床,可以衣服裤子随便穿。
起床时仿佛被温暖粘住了,半天挣扎不出被窝。刚刚在心里默数了一,二,三,起,就又进入了一个梦境。梦很长,参加一个聚会,碰到好多熟人。梦醒后看手机,才过了几分钟。每天,每天,又好像一辈子就是这样过的。起床,洗漱,打米糊,打坐。新的一天照旧开始了。你甚至分不清这是今天还是昨天。如果人不是渐渐老去的话,昨天和今天真的没什么两样。是的,你爱看书,爱写作,你跟别人不一样。那又能怎么样呢?别人逛街,打牌,喝酒,闲聊,也可以说过着跟你不一样的昨天和今天。于是想到了有人说钱多等于自由。那自由就是可以使每天过得不一样。昨天你在北京参加一场富豪举办的派对,今天已经在三亚的大东海游泳了。而明天,有可能在旧金山,也可能在莱茵河。
闹钟一响,便惊散了一个梦。梦变得支离破碎后便再来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也没啥,反正所有的梦都没有半点逻辑性,本来就乱。有意思的是这些年来梦幻感越来越强。每次从金堂到上海,最多过几天,感觉好像就没有离开过上海。每次从上海回金堂,在上海的一年便成了一场梦。去韩国,去日本,去杭州,去三亚等所有的地方,去过之后统统成了梦。而且那些梦还很恍惚,令人怀疑是不是去过那些地方。做梦的感觉很不好。梦消解了旅游的意义,消解了历史,让人变得毫无激情,总觉得一切努力无非是经历一场又一场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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