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蒙
新华文轩集团在做一套当代作家的自选集,第一批将出版陈忠实、史铁生、张炜、韩少功、王蒙的自选作品,目前签约的则还有熊召政、王安忆、赵玫、方方、池莉、苏童等同行文友,今后还将考虑出版港澳台及海外华语作家的自选作品。好事,盛事!
现代的文学创作并没有太大的声势,人们的注意力正在被更实惠、更便捷、更快餐、更市场、更消费也更不需要智商的东西所吸引。老龄化也不利于文学作品的阅读与推广,因为老人们坚信他们二十岁前读过的作品才是最好的,坚信他们在无书可读的时期碰到的书才是最好的,就与相信他们第一次委身的情人才是最美丽的一样。新媒体则常常以趣味与海量抹平受众大脑的皱折,培养人云亦云的自以为聪明的白痴,他们的特点是对一切文学经典吐槽,他们喜欢接受的是低俗擦边段子。
孟子早就指出来了,“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则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他强调的是心(现在说应该是“脑”)的思维与辨析能力,而认为仅仅靠视听感官,会丧失人的主体性,丧失精神的获得。因为一切的精神辨析与收获,离不开人的思考。
当然,耳目也会激发驱动思维,但是思维离不开语言的符号,而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是思维的艺术,是头脑与心灵而不仅仅是感觉的艺术。文艺文艺,不论视听艺术能赢得多多少百倍更多的受众,文学仍然是地基又是高峰,是根本又是渊薮。文学的重要性是永远不会过时与淡化的。
当代文学云云,还有一个问题,“时文”难获定论,时文受“时”的影响太大。**学问家做学问的时候也是稀罕古、外、远、历史文物加绝门暗器,不喜欢顺手可触、汗牛充栋的时文。
…… ……
……陈忠实的作品扎根家乡土地,直面历史现实,古朴淳厚,力透纸背。史铁生身体的不幸造就了他的悲天悯人,深邃追问,碧落黄泉,震撼通透,沉潜静谧。张炜对于长篇小说的投入与追求,难与伦比,乡土风俗,哲思掂量,人性解剖,一以贯之,未曾稍懈。韩少功更是富有思辨能力的好手,亦叙亦思,有描绘有分解,他的精神空间与文学空间纵横古今天地,耐得咀嚼,值得回味。……
…… ……
看到文友们的自选集的时候,我想起了普希金的诗篇《纪念碑》。每一个虔诚的写者,都是怀着神圣的庄严,拿起自己的笔的,都是寄希望于为时代为人民修建一尊尊值得回望的纪念碑来的。当然,还不敢妄称这批自选集就已经是普希金式的纪念碑,那么,叫路标石就好。几十年光阴荏苒,总算有那么几块石头戳在那里,记录着时光和里程,记忆着希冀和奋斗,还有无限的对于生活、对于文学的爱惜与珍重。它们延长了记忆,扩展了心胸,深沉了关切与祝福,也提供给所有的朋友与非朋友,唤起各自的人生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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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购得一本《毕淑敏自选集》(天地出版社)。
王蒙谈现代文学创作
我看书有一个习惯,喜欢从头至尾基本一字不落的看完,不分主次,不予筛选,不去跳读,尤其是文学类书籍。
翻开书的扉页,便看到了王蒙写的这篇序言。如果用当代“爆文”界流行的一个潜规则来形容,那就是:是的,它戳中了我的“痛点”,戳中了我对写作认知的痛点,戳中了我对文学的痛点。
所以,我把戳中我“痛点”的部分,一字不落的、用拼音一个字一个字的摘抄出来,留存于简书,分享给友友,更重要的是警醒着自己,警示着自己,指导着方向。
我曾深陷“爆文”不能自拔,并因无法掌握技巧而自卑不已。每天阅读大量的爆文,努力寻找自己写作的垂直领域,不断在纸上书写自己的观点和写作思路,不断尝试去写“爆文”。那段时间,我的身心是累的,我的心情是郁闷的,我的自卑和抑郁数次爆发,甚至影响了我正常的工作。
我自问:这是我的方向吗?这是我当初下定决心试着开始写作的初衷吗?这是我的爱好吗?这给我带来快乐和愉悦了吗?
显然,一切都是否定的。
我的初衷是,因为爱好看书,因为喜欢写写,所以我想在阅读的同时坚持写写,这既督促了我的阅读,又愉悦了我的工作和生活,顺便也锻炼了写的能力,或许能学得一技之长,如果能变现那更好,如果不能,那也无所谓。仅此而已!
写下这些东西,并不是输出一种观点,也非指责“爆文”的是是非非,更不是对爆文写作略有微词。以上都不是!
写下这些话,仅仅是我个人的一种对自己的剖析,一种自己的写作认知,一种个人喜好的选择,一种个人写作方向的调整。
就我个人的快速消化能力、时代思考能力来说,爆文并不能给我带来思考,不能给我增加知识,不能提高我的文化涵养和文学修养,读再多的爆文,并不能让我修炼“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只能给我提供一时的欢愉、短暂的满足、消极的思考,甚至是一条或几条八卦信息。
一天下来,夜深人静,躺在床上,除了那几句碎片般的鸡汤文、那未能指明方向的感慨、那拾人牙慧的无味,我的大脑仍是一片空白,所获无几。
倒是那些文学书籍的阅读,至少让我学到了一些流传下来的词汇,至少锻炼了我沉下心去阅读的毅力,至少培养了我“爱上阅读”的好习惯,至少能感染到我的女儿、让她觉得“我有个爱看书的妈妈”、并有可能诱发她的阅读兴趣,至少没有整天拿着手机看“爆文”让我姑娘以为“她的妈妈天天玩手机”,至少能让我提高那么一丢丢的“写”的能力、好在以后指导女儿的作文。
这些已经足够,不敢再企及别的“至少”。
我很庆幸,庆幸中学时对毕淑敏的那一点点热爱,促使我选择购买了这本《毕淑敏自选集》;庆幸这本自选集里,恰恰就有王蒙写的这篇序言;庆幸虽然只在很早读过几篇王蒙的文章,却依然对王蒙的文章颇有好感,在内心喜欢他的文字;庆幸王蒙在这篇序言里就阐述了这样的观点,让我认可,戳中我的“痛点“。
这篇序言,坚定了我对文学的爱好,坚定了我对文学的追求,坚定了我在文学的路上练习自己的写作。尽管我对文学还知之甚浅,尽管我对文学作品的阅读还少的可怜,尽管我的写作还称不上“写作”,尽管我的写作与“文学”还相距甚远。但我依然会在这条“文学写作”的道路上,慢慢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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