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场相遇都会有始有终
或短暂,或漫长
时间的长河没办法逆流
你我皆将是彼此旅途里的过客
大一下的时候,决定乘坐绿皮火车返厦。从南宁到厦门,25个小时,一路向东。
出发在早上六点,选的卧铺,找到位置的时候,床上正坐着一个男子,睡眼朦胧,是我对铺的同伴,见到我来,他起身,走了,没有任何言语。
被子是整齐的,冰凉,只有之前男子坐过的地方微微凹陷,残留些许温热。我放好行李,算是安定了下来,随后躺在铺上,企图补充前夜丢失的睡眠。
站台,是一个人的终点,也是另一个人旅途的开始。车厢门口的擦肩是一场仪式,代表乘客间着座位的交接。我排号入座,成了这列火车上新的乘客。
火车很颠簸,车外摩擦轨道的声音以及车里偶尔响起的吆喝,让我无法安稳入睡。
约莫五站后,对铺走了,一个中年男子拖着行李取代了他的位置。男子穿着黑色皮衣,口音很浓,是一个节后回岗的农民工,此时正与电话那头告别。开着免提,手机里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车厢里信号非常不好,男子的声音很大,在重复交代几句之后便匆匆挂断了。
他放好行李,问我去哪,我说厦门,他笑了笑,便不再言语。这是我在车厢里第一次交流。
另一个乘客睡我上铺,是个女子,20出头。因为车厢很窄,爬上铺很不方便,她把行李放在我旁边,让我帮忙递上去,我没有拒绝。一阵琐碎之后,女子爬下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零食。她递给我一包,我没有拒绝,作为回礼,给她一包果脯。她坐在我床边,在先前男子坐的位置。她问我介不介意,我靠在里侧,说没有关系。
大概是乘客间通用的搭讪,她问我去哪里,我说厦门,她说好巧。我要到集美读书,而她要去海沧工作,我们之间的话题匆匆殆尽。在分享完一包橄榄之后,她回到了上铺,我也再次躺下,回归平静。
傍晚,对铺的上铺多了一个年轻人 ,此时正坐在女子旁边攀谈。非常巧合,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工作。
大概所谓的陌生人,就是你我萍水相逢,在短暂问候以示友好之后,回归于自己的轨道。其实彼此之间没有交流的义务,只是恰好同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大家都想待得自然些。
车厢里没有人睡觉,现在已经是深夜1点多。每一个床铺都亮着,每个人的手机屏幕里闪烁着各自的内容,同时屏幕里的光芒照亮各自不同的脸。
列车依旧颠簸,偶尔进站时车窗微微颤抖,发出奇怪的撞击声,隔壁车厢里隐隐约约传来谈话声,到站的乘客拖着行李走上月台,然后消失在前行的车窗里。
于是车窗变成了荧屏,时而漆黑,时而闪烁。几个小时过去,城市的灯光变得微弱,树和山的轮廓逐渐清晰。最后穿过隧道,豁然开朗,列车驶入黎明。
第二天早上六点,离厦门还有一个半小时。
大概是沉浸了太久,车厢已经热闹起来,我起身想去洗脸,发现洗手间门口已经排着一队长龙,他们和我一样,顶着昨夜分泌的油光,睡眼惺忪。
七点整,在列车经过海上的桥时,我看见了此行的目的地,集大。不过不巧,列车在达到轨道与集大垂直线的交点位置时继续前进,朝着岛内的厦门站奔去。
半个小时后,列车进站。我带上行李,排着队走出车厢,身后是同行的旅客。我们各自有着新的目的地,出了出门后便不再停留,我要去赶回校的BRT。他们也没有回头,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然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短暂25小时的相遇,不过是平淡日子里多出了几张陌生面孔,我们按着命运的编排,在同一个空间交织,时间到了,只好相忘于江湖,成为彼此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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