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记得第一次读《狼图腾》时,我刚上大一,而我第一次听说“狼图腾”三个字,却是在高一。
上个星期,我在繁重的课业中,在写论文的间隙,又重温了《狼图腾》。
回忆穿越时空将我带回高一下半学期,有天,班主任把我叫去谈话,他告诉我:我知道你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可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我很委屈:老师,我是团支书,是班干部,维护好班级秩序是应该的啊!
班主任看我不开窍,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狼图腾吗?
我摇摇头:这个真的不知道。
老师接着说:没有狼,就没有草原,它俩是相克相生的。
我脸上写满了疑惑,老师解释道:狼代表一个坏人形象,而草原就是一个好的形象,那么,狼破坏草原,却又为草原消灭其他入侵者,维持了草原生态平衡。
那时,我太小,还是不太明白老师的话:那和我们班级管理有什么关系呢?
老师对我很耐心:我们班里,有好学生,就有调皮捣蛋的“坏学生”,这是一个班级的生态,不听话的学生,就像狼,会破坏我们班级的和谐,可没有他们,那我们班里就会是另外一种状态。对于他们,我们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却可以慢慢引导,争取做对我们班级有好处的“狼”。你以后走上社会也是,有好人,就有坏人,总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你要抓住关键点,充分发挥坏人的好处优势,让所有人一起发展。
经过老师的解释,我多少懂了些,但还是一知半解,我告诉老师:老师,虽然我不是太明白,但以后,我会把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习惯改了。
从此,狼图腾三个字总在我脑海里,我一直以为,狼图腾就代表的就是老师说的“没有狼,就没有草原”。直到我第一次读姜戎的《狼图腾》,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是特别震撼,我觉得,我酣畅淋漓地读了一部“狼史”,一部空前绝后的有关草原精神图腾的作品,也终于明白了老师的用心良苦。
02
这开学以来,我没怎么读新作品,倒是把以前读过的书,都翻出来,再读一遍。正是这样,我才用经时间淬炼了的价值观,通过新的视角,得到和以往不一样的体会。
陈振对狼感兴趣,对草原的狼图腾感兴趣,他心底里生出了养一只属于自己的狼的想法,并且,真的养了一只小狼崽。为了养狼,他不顾毕利格老人和信仰狼图腾文化的草原人的情感,不顾自己可能被当作阶级敌人批判,更不顾小狼家族成员的安危,可谓是剑走偏锋,力排众议,连配狼狗这样的理由都拿出来了。
毕利格老人不让他养,精神图腾怎么可以被豢养呢?怎么可以像对待狗一样对待草原战狼呢?
陈振为了能养小狼,告诉毕利格阿爸,他现在都快成了小狼的奴隶了,哪里是他养着狼,他真的是在供着祖宗,好吃好喝的,紧着小狼,自己可以食无肉,狼不可一餐无肉,而且,他养狼,是为了观察狼,研究狼,想帮助汉族人民重新认识狼。
毕利格最后无奈的同意了陈振养小狼。
我觉得阿爸让他养狼,是因为阿爸意识到,草原狼面临着灭种的可能,草原也面临被破坏的情况。他想让草原狼,草原的图腾文化,能为更多的汉族人民认可,只有更多的人了解草原,了解狼图腾,才会保住大草原,让狼图腾文化世世代代传承。
陈振对小狼也是真的好,处处给特殊待遇。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以后有了自己的儿子,估计也不会像爱小狼这样了。
事实上,我觉得陈振对小狼的爱远没有他带给小狼的伤害大。首先,为了占有这只小狼崽,他灭了人家满门;其次,他为了养着小狼,又剥夺了人家的自由,还把小狼像狗一样拴着;最狠的是,他为了小狼不再出口伤人,狠心地把狼的命根子,即狼四根钢牙给剪断了,至此,他彻底毁了小狼。而他给小狼的,却只是他认为的最好的物质以及他自己那份为占有为目的的爱。
从他剪断小狼牙齿的那一刻起,小狼再也回不去了,而陈振那句迟早要放它回大自然的话,也就成空话。他虽断了小狼的退路,却丝毫不能撼动小狼那与生俱来的狼族精神。他占有了小狼的肉体,却奈何不了小狼的精神,我觉得,不是他豢养了小狼,而是狼在精神上控制了他。
小狼渐渐长大,那份独立精神越发明显。它不愿意被人牵着走,可草原游牧民族,他们每隔不久就要迁徙寻找新的草场,迁徙频繁。第一次,小狼不走时,陈振想,与其放它在原地被人打死,还不如放手一搏,死里求生。他狠心地架着牛车,将小狼拖在车后,可小狼宁死不屈,于是弄得伤痕累累。
这时候,我是讨厌陈振的。因为他太狠心了,为了自己的好奇心与占有欲,他毁了小狼武器即牙齿,然后,因为不舍,又错过了将小狼放生的最佳时刻,然后,为了不失去小狼,他狠心将小狼拖在地上,弄得遍体鳞伤。
小狼身上伤太多了,而且,也不再满足于陈振给它的铁链,它渴望自由,可陈振不给它自由,它却注定与自由无关,最终没救。
毕利格阿爸说,造孽啊,还不赶快处理它,让它像所有草原狼那样战死,有尊严地死,让它能魂归腾格里。
草原上有“英雄当战死,病死是耻辱”的说法。
陈振还是舍不得,他刚开始没有听阿爸的,到最后,小狼真的快死了的时候,他才下手,让小狼死于战斗,像个战士。
我觉得,小狼是真正的战士,它的灵魂早已突破它肉体,去腾格里,去寻找真正的自由了。
看着小狼的狼皮筒子在高空中飘扬,陈振此刻,才真正找到了心里的狼图腾。而此时,他再也挽回不了,有些罪,一旦犯下,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这世间,有多少伤害,是以爱的名义呢!
03
也许作者都无意去刻画一个英雄,可到最后,自然出现一个英雄,有血有肉的英雄。小狼就是草原的英雄,是热爱自由,宁可“马革裹尸”的英雄。
虽然,它不幸被陈振抓来养着,没有一丁点自由,可它从没放弃去争取自由的权利。在小狼吃东西时,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接近它,否则,它绝对翻脸不认人,连陈振也不例外,我想,它守护的不光是那份食物,它是在捍卫作为草原狼的骄傲与自由,这是它能争取来,也绝不会改变的天性。它可以被你控制住狼身自由,可它却绝不被人牵着走,即使陈振去遛狼时,也是被小狼牵着人走,这也许是身为狼的尊严。
就是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被陈振以爱的名义伤害着,有时候想想,真是比让它死于别人的手还残忍。陈振说他对狼感兴趣,喜欢狼,可我觉得他只是喜欢占有狼。为了自己养的小狼能活着,他间接地害死了多少野外地草原狼啊。
而在毕利格阿爸眼里,没有哪条狼的生命比别的狼贱,它们都是平等的。毕利格阿爸,对草原,对狼,有一种大爱,所以,他才是真正信仰狼图腾、信仰腾格里的人。
纵观我们的生活,又有多少以爱为名义的伤害呢?
以前,作为班干部,我以为大家好的名义,管理太严,丝毫不考虑那些生性活泼不爱学习的同学的感受;长辈以为我们好的理由,逼迫我们去考他们认为好的学校、学习他们认为好的专业,干涉我们的选择;朋友以关心你的名义,总是打听你并不愿意说的事,弄得你好不尴尬、毫无隐私......
也许,我们可以爱的更纯粹、更无私一点,爱不是伤害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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