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月末妈妈都要来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谁房里少什么东西,有没有谁偷藏或者偷拿什么东西。
我是妈妈养大的,又在寻欢楼里长大,这里就像我的家一样,东西也都像是自己的,妈妈也从不防我。
但是这次却连我的房间也要检查了。
好像是妈妈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一间房一间房地搜查。
我抱着白猫站在一旁,看那些人翻箱倒柜。
“妈妈,丢了什么?”
“没什么,几样小首饰而已,就是我挺喜欢的。”
我不信,妈妈了解我,我还不了解她吗?她只喜欢钱,其他的东西都是可有可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可从没见过妈妈有如此在乎几件首饰。
要说偷东西,我可是最没有嫌疑的,我偷了能拿去哪?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戴着,我也不需要藏私房钱,妈妈拿我当女儿养,讲白了就是拿我当接班人培养,这寻芳楼里的东西最后都是我的。
“不查查你,别的姑娘有意见,妈妈知道不会是你,他们也就做做样子。”
“我知道,我要是瞧见谁可疑,会跟妈妈说的。”
白猫的耳朵软趴趴的,我忍不住就掐了一下,可能太用力掐疼了,它一窜往外面跑了。
“还是管着些好,万一出去招惹了哪个客人,赔罪是小,人家拿你这猫开刀就完了。”
妈妈一直不太喜欢白猫,但碍于是白公子送来的,她才不过问。
白猫很通人性,跟它说话它还会回嘴,才不会闯祸,但我还是应了一声。
妈妈带人查完了我的房间,正巧白公子来了,妈妈便带着人去了下一间。
“怎么了?”白公子问。
“妈妈说是丢了几件首饰,谁知道呢,她有什么首饰她都不清楚,许是丢了别的东西。”
我给白公子倒了杯茶,他这次来得早了些,我还没来得及准备酒水。
白公子突然陷入了沉思,我叫了几声也没回应。
“白公子?”
我拿团扇在他眼前晃了晃。
“什么?”
“公子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时候给你赎身。”
赎身?花那么多钱在我身上却一次也没碰过我,现在赎身有些说不过去啊,况且,我还等着接妈妈的班呢。
“我是孤儿,三岁的时候就被妈妈带回来了。”
“你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了,虽说是风尘之地,可什么都不缺啊,也算是锦衣玉食的,姐妹之间感情十分好,虽说要伺候不同的男人,可这种事情,也是你情我愿的,也不是只有男人才高兴。
但是这些不能说,在这种事情上与男子高谈阔论实在不是什么光彩过瘾的事。
“公子还没回答上次的问题呢。”
“我叫白昭。”
他回答得太干脆,根本就不像上次那样,反倒让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我就低头把玩着团扇,用指腹抚摸着上面的纹理。
对了,这次他怎么没有带什么东西来?那个清虞只留给他这些东西吗?
虽然要求人家每次来都带礼物有点难为情,但是已经习惯了,或许我能从这些东西里推测出他们之间的事情。
我实在好奇那个清虞是怎样一个奇女子,竟然能让这么好的男人为她做这些事,其实我就是沾了她的光而已。
我也很想知道白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怎么想的,他背景很强大吗,可是我从未听闻有哪位白姓的富贵人家。
“不急,你可以再想想。”
也许看我太久没说话,白公子以为我在犹豫。
可是现在我不想谈这个问题,按理说我是一点也不愿意赎身的,寻芳楼就是我的家,我是要在这里直到死的,就在刚才,妈妈带人来搜查我的房间,我也还是这个心思。
可是白公子说出要给我赎身的时候,我竟然有一丝丝动容,我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愿意。
“公子今日没有带什么来吗?”
能转移话题就转吧,脸面什么的不要也罢,反正做我们这一行的早就没有脸面了。
他眼角含笑,可能觉得我这个问题好笑。
“带了,不过看样子你不想要。”
带了?他手上没提什么东西,应该也不在衣兜里,东西再小他也都是拿在手里的。
那么,他是指赎身这事吗?这也算是那个清虞的东西?他不是每次送的都是那个女子的东西吗?她...也是个风尘女子吗?
这个白昭属实悲惨,喜欢一个风尘女子而不能得之,如今找了我这个替身,我却心系风尘。
他是不是...也为那个女子一掷千金,也像对我这样包下她?
“什么东西啊?我还没看怎么知道想不想要。”
他突然收了笑容,一脸严肃看着我,我都能看见他的眸子里我的倒影。
“我。”
扑通扑通扑通。
如果能听到心跳的声音,那么此刻绝对是震耳欲聋。
他说,他把他自己带来给我了。
我觉得,方才那一点点愿意,突然变成一点,一点,一点,又一点。
虽然心中已是慌乱不已,可面上还是要端住的。
“公子平日一本正经,没想到说起情话来竟然如此熟稔。”
听了我的话,白公子又笑了,我却越发羞涩起来。
果然是经历过的人,相比起来,我这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就显得很不经撩。
羞涩归羞涩,平复下来之后我却觉得白公子跟别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了,无非就是手段高明了一点。
我还觉得他对那个女子用情至深呢,结果转眼便来同我暧昧了。
果然,男人没有例外。
“公子花在我身上的钱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花这些钱,就算公子给我赎了身,我没有去处,还是会回来的。”
我想我已经算是委婉的把话说清楚了吧,他财大气粗,我也懒得享受了。
“十天,你收拾一下,十天之后我来接你。”
好嘛,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般固执。
是了,要是不固执也不会找上我了,要是不固执也不会送我那么多旧物,说来说去,他如今的固执只是对故人的固执罢了。
反正他管不了我,钱是他的,可腿是我的。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买通妈妈和其他姐妹,让她们来劝我,到底是给了她们多少钱?
“你这笨丫头,白公子这般对你你还不知足,跟着他有什么不好?长得英俊潇洒,对你也一心一意,最重要的是有钱啊!还在这过什么苦日子!”
“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可是羡慕死了!”
“白公子也说了,赎身后你也可以回来看望我们,犯不着舍不得。”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七八个女人在我房间里聒噪,讲得我头疼。
白猫懒洋洋的趴在床上,完全不受干扰,我心下来气,我在这受罪,凭什么它舒舒服服的?
最后还是妈妈了解我,看我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她们只是白费口舌,把大家打发走了,让我自己好好想想。
“白猫,你说你家主子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以前呢?”
白猫喵了一声,算是给我的回应,然后又蜷成一团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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