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

中秋节，在朋友圈看见群身在杭州，起先我以为她是在那边旅游。后来才得知，她原来在那边做事，具体什么工作，我没细问。

群是我的发小，比我大一岁。很多年前，当我们还是朦朦胧胧的少女时，她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那个叫林的男生。

林是群的初恋，他俩和我一样，都是镇中学校的中学生，只是我与他俩不在一个班而已。

林家住在乡下，后来复读了两个初三才考上中专。没有考上中专之前，群的父母竭力反对女儿的恋爱，考上中专之后，林的父母又竭力反对儿子与一个初中毕业、没有正式工作的姑娘恋爱。就这样，两个刚刚步入红尘的青春男女，被迫分道扬镳。

林中专毕业之后，工作在城里。这个时候的群已经结婚，并有了一个儿子。丈夫是名货车司机，婆家是乡下人，但是帮他们在群的娘家房屋对面修了几间屋子，与群的娘家仅隔开一条马路。

就这样，群婚后好比还是呆在娘家小镇上生活。她自己在家带孩子，加上丈夫的收入不错，一家人倒也过了几年清静安逸的日子。

一直以为，群的生活是幸福的。她结婚后还能守在我们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而儿时一起长大的我们这些姑娘，远嫁的远嫁，没有远嫁的，也都各奔东西。直到九十年代末，有一次，我正好在娘家探亲，亲眼目睹了群被她丈夫追着打的情景。按当地人的话来讲，在娘家地盘上还敢动手打老婆的人，不是强盗就是恶棍。

夫妻俩打架，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的母亲说，也不是第一次打了，男人嫌女人不好好带娃，整天打麻将，女人嫌男人在外面勾三搭四。

那次回苏后不久，我在家人的电话里听说群离婚了，儿子跟她，男方净身出户，每月按时上交孩子的抚养费。

群离婚后，把马路边的房子改装了一下，开了个小店，又将卧室和厨房之外的两间屋子做了麻将室，估计收入还是不错的。

又有一年，我回老家时与群长聊了一次，那时候我才知道了群离婚的一些真相。其实之前也是听说，不知是否属实？这一次，群亲口说出来，我信了。她讲这些年虽然住在镇上，但逢年过节还是要去丈夫乡下的家作客的。一次偶然，她在弟媳的家里发现丈夫的几件衣物，暗自困惑，因为小叔子常年在外打工，莫非丈夫与他的弟媳有染？后来，群开始偷偷观察，发现了事情真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她说丢不起这个面子，可笑的是后来住在乡下的、丈夫的弟弟和弟媳已离婚了。再后来，群的丈夫公然与他的弟媳同居了。

我劝群，何不趁年轻重新再成个家？群苦涩一笑，说这一生也不会再婚了，就这样过吧。

又过了一年，我竟然听说，群与她的初恋旧情复燃，主要是他们做事也不避讳，太明显。林公然来群的住处，出出进进，也不顾外界的闲言碎语。要知道，麻将馆里本来就人多嘴杂。

有一年我还在娘家度假，周末，巧遇林在群的住处。那时候，可以说他俩的事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林说因为他们还互相爱着，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副大有为爱情不惜一切代价和牺牲的样子，我也无话可讲。

古言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几年前，我又得知，林的妻子知道丈夫的事后，可谓闹得天翻地覆。最终的结果是林没有选择离婚，群也没有死缠烂打。快三十岁的儿子尚未结婚，群却选择了离家去外面找事做的决定。转来转去，这一次，到了杭州。

我想起那首《红尘来去一场梦》的歌：红尘来呀来  去呀去/都是一场梦……

2021/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