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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客——重读《瓦尔登湖》之《昔日的居民和冬天的来客》

过客——重读《瓦尔登湖》之《昔日的居民和冬天的来客》

作者: 远裳 | 来源:发表于2022-09-07 22:36 被阅读0次

    梭罗的简约,不仅仅体现在独自生活的物质节俭上,也体现在与人交往的坦诚契合中。

    生活在瓦尔登湖边的梭罗,始终视自然为博学的师长,视同样生活在此的生物为朋友,同样的,自然对他也丝毫不会吝啬和苛刻,“造化与我同在,它会在林中极深的雪上为我造出一脉小径”,而那些小精灵们也没有对他设防,日益亲近。其实生活在这里的人不止梭罗,还有其他人,那么他们又是怎么看待自然呢?又是怎么看待那些可爱的生命呢?他们只是借宿于此,因为这里有他们可以利用的东西,可以交换的物什,可想而知,他们于自然,也不过是一些过客,罢了!

    梭罗在本章中不厌其烦地罗列了这些过客。加图·英格拉姆、齐尔发、布里斯特·弗里曼是三位黑人居民,梭罗并没有言明他们来到瓦尔登湖的原因,但是在当时美国的社会背景下,大致可以想到。梭罗对他们没有丝毫的歧视鄙夷,用平等的态度尊重他们,而且在描述他们的生活时,有着悲悯遗憾的感情。本应是生而平等的人,只因肤色,而备受歧视不公平对待,即使不再是奴隶,却也终身无法抹去受辱的痕迹,包括死后,“碑文写道:西庇阿·布里斯特,一个受嫌的男子”,梭罗对当时社会的不公愤愤不平,这是文明社会最大的罪状。同时,梭罗也对他们的行为感到困惑和遗憾,加图本来可以让那些树继续自由生长,却最终给了年轻的白人投机者。加图本身就受到无辜的歧视欺侮,他的生命已经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为什么又要这种伤痛施加给同样无辜的树木呢?他们是一芥草民,本以为来到山林可以暂时忘却毕生的痛苦,可惜文明社会的烙印太深了,以致于他们自己都忘记了自由,“这无非是间接告诉我此人曾经活过”,最终被淹没。

    在本章中,梭罗特别提到了一场火灾及其之后的惨景,在水火面前,人是无力的,是脆弱的,再豪奢的房屋都会化为灰烬,之前用尽心力得到的物质一夕之间荡然无存,痛惜后悔。但梭罗从房屋主人的哀恸声中更多听到那人对往事的追思,对承载在物品上的情感的缅怀。这也告知我们,穷尽追求的名利在深厚的情感面前是可有可无的,是不足一提的,后者才是永恒的。同样让梭罗珍惜的是陶工的巍曼的手艺,那可以流传于后世的,而人们却总会浅薄地高价购买并收藏由这手艺创造出来的器物。

    还有一位过客引起了梭罗的注意——廓尔奥上校,“尽我所知,他就是个悲剧”,参加过战争的士兵,见到过所谓文明社会的屠戮壮举, 那么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呢?如同那些黑人一样的原因吗?还是来到这里疗伤?

    他们都是过客,而且是没能长久居住的客人,那么主人又是谁呢?

    梭罗把最大的温柔细腻留给了主人,“草莓、覆盆子、糙霉、榛子、漆树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滋长;原来烟囱所在的角落长着油松和满是节瘤的橡树;芬芳的黑桦迎风招展的地方,当初或许是砌有石阶的门廊”“门板、门楣和门槛早已荡然无存,而活泼的丁香又送走了一代人,它依然会在每年春天绽开芬芳四溢的花蕾,留给沉思的路人去把弄。”原来主人是自然中的自由生物,他们拥有永久的力量,顺应自然规律,亘古不变,周而复始,这才是最大的财富,会让所有人羡慕的财富。

    梭罗会受到主人的欢迎和热情招待,梭罗也会根据简约原则选择与他心灵契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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