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轩听到他说小鸢，才咯噔想起来，要跟老钱坦白讨教。他不由地皱起眉头，把茶杯端到嘴边，也没喝一口，而是长叹着气，似开口很难。老钱便也没说话，就等着他。
“大哥，你说人到底会不会变？”
“不会。”
“啊？为什么您这么肯定？”
“一个人的本性，基本在二十岁前就定了，想变太难。所以我说，若问我你和小鸢这个年纪会不会变，我肯定说不会。”
“可我也被您不幸说中了。我有点儿过不去这个坎儿。我觉得我不那么想小鸢了，这是不是变了？”
“依我说呀，你是过不去她出轨的坎儿，憋屈着才走到今天的。”
“你放不下的不是那个小姑娘，是小鸢给你的伤害和失望。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别急着跟我说。”
老钱没等他回答，站起身来，走到大书桌前，轻按了一个按钮，小声说道：“把我们的菜上进来吧，把酒也烫好。”
黄轩看不到老钱用的是什么通讯工具。但几分钟后，书桌后面的墙壁被电动提升，一张四人方桌就摆在隔壁，桌上四样菜品，两套餐具，还有一壶黄酒。那餐厅倒没有这边这么开阔，但四五人就餐刚刚好。老钱看他惊奇的目光，老钱指着隔壁的餐桌跟他说道：“来吧，你边吃边想，我这儿可不轻易对人。就是给你思考的空间和机会的。”
黄轩赶紧站起来，随老钱往书桌后走去。
他们再次坐下，老钱又满上两杯温好的黄酒，“老弟，随意填填肚子，山珍海味也吃不少了，今儿好好尝尝家常小菜，这是我让国宾馆退休的主厨给我们教出来的菜系，一律不能有奇珍异馔。来，边吃边想，黄酒是我自己存的女儿红，从绍兴酒庄拉过来，就藏我们国贸的酒窖里。”
黄轩也感到受宠若惊，老钱如此对自己，他心中感激不尽。
“大哥，谢谢您这么对我。这么指点我，我先干了再说。”他一仰脖儿，只觉满口温热绵甜，那黄酒经过咽喉食道，一路落到肠胃里，整个人都暖了。
“你说我猜的对吗？”老钱提起筷子，先往黄轩盘子里夹了一块儿酿豆腐。
“对，我这一个月过的吧，不瞒您说，即刺激又无聊，即过瘾又紧张。谁知最近发现自己开始动情了，觉得特对不起人家，开始觉得自己不是人，太畜生！”
黄轩没有动筷子，自己又给老钱斟上酒，也给自己重新满上。
“大哥，我今天出差回来，小鸢什么都知道了。我一冲动，跟她说，干脆离吧。这么个过法，咱俩都累。结果她看着我，满面泪水，跟我说，‘我都懂，你去吧，我给你半年时间’。听这话不是当初我跟她说的吗？”
“那小鸢说让你去，你说什么呀？”
“我说咱们干嘛这么折磨自己。”
“小鸢呢？”
“就那一句，我都懂。说什么也要半年后跟我解决。这，这怎么是好呢？”
“老弟，我接着问你，你放不下的、过不去的，到底是小鸢出轨还是那小姑娘？想好喽。”老钱自己吃着，也不劝他，只是黄轩的酒杯一空，他就满上。没过多久，一斤多黄酒就要见底。
“老钱，非要说真放不下的，还是小鸢的事儿吧。不能想，一想就窝火，一想就恨不得把家拆了。”老钱看他一说这事儿就攥拳，而作为过来人，哪能体会不到呢。
“怎么样？还是的，我就说嘛。来来来，老弟，你喝好，今儿不用回去，哥哥给你开套房，休息好了，明儿什么事儿都解决了。婚姻不遇到点风浪，怎么检验瓷实不瓷实？”
黄轩，一个人喝了快一斤。肚子里暖暖地，倒不觉难受，只是头开始发晕，后来眩晕到站都站不起来，只记得自己最后说着：瓷实，瓷实，眼里还掠过一件博古架上的将军罐儿。
自黄轩走后，小鸢蜷在床上，发了一下午的呆。但后来累极了，想也想不动了，哭也哭不出来了。体力消耗一空，直接睡倒在床上……她迷迷糊糊来到西湖岸边，熟悉的湖水，熟悉的月光，她向湖面的荷花走去。她发现自己踩在荷叶上，居然没有落入水中，她一步步往前走着，看到湖心站着一个人，但夜色中，她看不清究竟是谁……
未完待续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第21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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