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读到第三十章的时候,书中的故事已经进展到一个新的阶段。“我”定居巴黎后,认识的一个老朋友——荷兰人斯特罗伊夫,恰好也认识斯特里克兰德,并且罗伊同样是个画家,尽管他的行为举止看起来滑稽可笑,但他非常古道热肠并且十分肯定斯特罗伊夫将来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
他对斯特罗伊夫很是热心,经常关心他,尽管总是受到对方的冷嘲热讽。“我”和罗伊夫一次偶然的拜访恰巧赶上斯特罗伊夫生了两个星期的病且无人照顾,斯特罗伊夫费了很大的功夫说服了他的爱妻布兰奇将他带回家安置在他自己的画室里。
他们夫妻俩衣不解带照顾起这个穷困潦倒的画家。可是,病快好了后的斯特罗伊夫霸占了他的画室,并且与他的妻子暧昧不清,斯特罗伊夫委婉地提出让斯特里克兰德回自己的住处,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向温顺的妻子提出要跟随着斯特里克兰德一起走,理由是她爱上了他。斯特罗伊夫万般请求妻子留下,无奈之下,为了妻子不跟着“姘夫”颠沛流离,他选择了自己离开,投奔到了“我”这里。
这是一段西方的、真人小说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也是一个“男小三”插足婚姻的狗血剧情。我看到这里的时候,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三观碎了一地。做妻子的爱上了在家中寄居的客人,要光明正大的跟情夫私奔。做丈夫的为了不让妻子去卖身养情夫,将自己的家留给了妻子和情夫。做客人的,对女主人的爱慕“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这就是传说中的“渣男三不原则”),即便听到悉心照顾自己的夫妻二人为了自己将要分道扬镳,也无动于衷,仿佛事不关己。这三个人的身上汇聚了婚姻关系中最深情和最无耻的情感交汇。
这一段,让我感悟最深的,是对婚姻关系中的相互忠诚的义务,和一方对出轨方的容忍尺度。在我们的传统观念里,对出轨方的容忍度,对女人的要求要更高,也就是说,婚姻中,男人出轨后又回归家庭,女人接纳是正常的,反过来,女人出轨后回归家庭,男人接纳是比较少见的。书中的斯特罗伊夫也看清了这一点,并且,他选择当那个少见的男人。
“我爱她远远胜于爱我自己。我感觉,面子这东西一旦掺和到爱情里,那只是因为你真的只爱你自己。无论如何,屡见不鲜的情况是,一个男人结婚了,却又爱上了别的女人;等那股热乎劲儿过去了,他回到了妻子的身边,妻子就让他回来了,大家认为这是很自然的。这种事情搁在女人方面,为什么就会不一样呢”——斯特罗伊夫语
我甚少对婚姻关系做出什么解读,主要原因是我自身未曾经历过婚姻。不够设身处地地了解婚姻的幸福与责任、甜蜜与负担。但我想对婚姻的忠诚义务的理解,大抵是不需要经验的,对婚姻的背叛,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基于人品和价值观,只不过多数情况下会盖上一层名叫“爱情”的遮羞布。
布兰奇这样的家庭主妇,遇上了一个性格怪异、对人冷冰冰、还被认为有几分才气的画家,爱上他,抛弃了对自己千依百顺的丈夫,似乎是不难理解的事。能在短时间被替代的对丈夫的爱意,大概还是因为对自己的丈夫的爱不真或者不足够深。
斯特罗伊夫这样的男人,可能也只是存在于小说里了,在得知自己的妻子爱上了别人,情愿跟着别人住肮脏窄小的阁楼的时候,他内心对妻子的怜惜盖过了他被妻子背叛和抛弃的痛苦,他的那一声,“不,我走”,如此掷地有声,仿佛砸下的是男人的血和泪。
我对布兰奇的出轨嗤之以鼻,认为她的脑袋纯粹是被门夹了,对斯特罗伊夫的遭遇深表同情,却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对他敬佩起来。我看到或者听到太多夫妻吵架,妻子离家出走,却很少听到,丈夫对妻子说,你留下,我走。
好的婚姻,不是从来不吵架,而是,在吵过架之后,积极解决问题,彼此更加贴近。在吵架的时候,一生起气起来,不想和对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于是,一方摔门而出,几乎是固有的桥段。通常这个摔门而出的人,会是情绪更加激动的女人,若此时,男人能放下面子,伸出手拉住女人,对她说,外面比较危险,你留下,我走。我想这架应该是吵不下去了。若有一个人,在最生气最缺乏理智的时候,还能将你的安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想,这就是深爱了啊。
愿每一个好姑娘,都能找到一个在吵架需要冷静时,说出“不,我走”的男人。
愿每一个好男人,在女人想要离家冷静的时候,能说出“不,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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