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中国有几个最适合看星星的地方,一个在西藏的纳木措,一个在敦煌的鸣沙山,还有一个,在内蒙古的满洲里。那里没有城市的禁锢,逃离虚幻迷离的灯火,伸手是可以触摸到的星河。曾经,我也以为自己的征途就是星辰大海,现在,我发现,那些星星其实是黑色西装上的头皮屑。
大四结束,离毕业还有一年,逃掉了学校安排的实习,不顾父母的好心劝阻,一个人提着五十多斤的行李,登上了飞往上海的航班。固执地认为,有超过一年的兼职经验,有认识的人,还有顶尖大学的研究生offer的我,一定可以在上海扎根。更重要的是,建立在理想之上的骄傲和极力拔节生长的疯狂,这是年轻的通病,也是青春才有的白日梦,这种白日梦应该就是高晓松口中的“青春的慌张”。
第一次被拒绝,是在起飞前十二小时,人事部突然跟我说:“影子,抱歉啊,这边出了点问题,我们暂时不招人了,你看看机票能不能改签?”“这样啊,没事,谢谢哦。”云淡风轻的语气,我却在临行前一天通宵失眠。
人声嘈杂的小店,秦老大坐在对面,“啪啪”连开了六瓶啤酒,上升的寒气晕开了墙壁上“宽窄巷子”的刻字。那天晚上,天南地北地扯了很久,不着边际的八卦,和瞬息万变的行业内情,酒过三巡,他说,欢迎来到上海。
很晚了,这座城市却没有要入眠的迹象,闪烁的霓虹灯像极了满洲里的星星。
因为还没有租到房子,我只能暂时住在同学的宿舍,一个房间,四张床把本来不大的空间割裂得只有一条容一人走过的通道。床是学生宿舍那种标准的上床下桌式的单人床,外侧有立着不高的铁栏杆,两个人睡容不下平躺,只能侧着身子,把身体打得板直,像一条僵硬的咸鱼。不能轻易回去,要留下来,我这样想着。
生活虽然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境,但要把一个人活活困死还是不容易,怕就怕你不肯走了,一直在谷底盘旋。白天搭着地铁从城市边缘到市中心辗转,一边用手机刷着zuber上的租房信息,一边等待面试的回复。找工作这个过程中,等待是最磨人的情绪,石沉大海还是掀起了轻微的波澜都未可知,偶尔收到的回复也是关于拒绝。这种焦虑的恐慌就像被黑夜从背后抱住,不僵硬,却窒息。
小螃说,我找工作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刚开始还能自己调节,一个月到了的时候真的快崩溃了。我说,那你能找到现在这份工作也很厉害了。
“我投了200多份简历。有一次面试,经理直接说,每个月给你2000,这是可怜你,如果实习期内不能为公司创造价值的话立马走人。”
如果一定要靠出卖和背叛来获得成功和优越的生活,那么我宁愿选择平凡和贫穷。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这么说。可是现实教育了我,恶魔不是谁都能做的来的,哭着喊着撒旦将灵魂双手奉上,撒旦不一定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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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普拉达的女王》中,米兰达是恶魔的化身,关键时刻牺牲掉了一直忠心耿耿的纳秋的毕生梦想;对安迪的体恤置若罔闻,但是连当恶魔都要讲实力,至少,作为恶魔的基本素质必须有:聪明,勤奋,肯吃苦,有取舍,对拖后腿的事物一脚踢开,管它清白还是乌黑,狠得下心,尤其是对自己,来不得半点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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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在中国》的主持人王利芬曾经有这样的一段文字:在做《赢在中国》之前,我曾看过一个关于俞敏洪的电视片,说的是他在创办新东方初期,一个十分炎热的夏天,他每天上十节课。由于上课条件简陋,没有空调,教室里奇热难熬。学生是一边不停地擦汗一边上课,由于持续十多天的高温,俞敏洪担心学生会中暑,就拿一些冰块让学生们用毛巾包起来放在额头上降温。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十多天,他非常着急,一天下午,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他冲出教室嘴里喊着“我的学生有救了!”然后在院子里号啕大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是那种心灵上的困境,几乎每个人都会问:为什么我不能过得更好一点?站在霓虹闪烁的街头,你面对卑鄙委琐的笑脸,你想起了那个让你汗颜的华莱士,也许英雄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明,但英雄一定是无所畏惧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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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dom!”华莱士的剑插在苏格兰大地上,剑柄上红色绸带像极了胜利者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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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幸福来敲门》
《麦田守望者》里有一句话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是为了理想而卑贱地活着。卖掉那些白色的机器,也维持不了基本的生活。生命在各种重压之下扭曲变形,于是,平时彬彬有礼,看到幼儿园外墙上有fuck涂鸦都无法容忍的父亲,却被生活逼得像条疯狗。不付出租车费,为了十四美元和好友翻脸,还蛮狠无礼插队爆粗。在社会底层挣扎太久,生存的本能无意中阉割了美德。
上帝是个女孩,上帝是个枪手,当你开始腻味上帝总是以原罪开脱的时候,坚强的我们,找到了自己的god,她带着救赎生活的圣环,敲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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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永不妥协》里面的艾琳,低胸装+超短裙+高跟鞋+长卷发的长腿大嘴美女,恶狠狠地四处出口成脏,无论男女看不顺眼一律fuck,男人bastard,女人bitch,没工作,没前途,艾琳硬是凭着一股子拧劲,最后赢得了直接诉案有史以来最高的赔款数额:3.33亿美元。艾琳就是待业女青年的标杆,做人就该这么勇敢,就算骂脏话,也是底气十足,骂得有模有样。
无论何时,只要尽力争取,遇到多么丧的情形,总会柳暗花明。
生活fuck you时,最好的回击方式,就是狠狠地fuck it back。
每一个被生活淹没又在扑腾的人,每一个悲伤又自我逗乐的人,他们都奔跑在路上,因为他们相信,一定有某种意义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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