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决胜东都(终节)·提要
“不等了,等本姑娘杀到东都,翻他个底朝天!”
林仲璃正犹豫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聊天的声音,他暗叫不好,忙转身要逃,被发现了!
嚓!他的话音未落,随在身后的弓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剑刺入到那人的咽喉,瞬间鲜血迸溅,发出让人不忍去听的惨叫声。
——
午夜时分,唐家议事厅仍旧是灯火通明,唐门商会、南宫商会等要员皆列坐在位。“刚刚的消息,确认了东都遇袭之事。不过各位也不必太过挂念,在榕城这里很安全。”发言的老者扫了眼在座表情不一的各位。
“陈伯。”唐莫起身,环视一圈待无人发言后,缓缓说道:“都灵神教,毁我东都唐门家业,我与各位一样……十分生气,唐门定会……为大家讨回公道,陈伯……安顿好大家……雅晴,榕城的唐门就拜托你了。”
“莫,你要去东都么?”
“嗯,我必须去。”
“那小心点。”
人群中,一个温婉女性目露牵挂,注视着唐莫,后者郑重地点头。
“小妹……她还没醒么?”
“应该是刚刚睡下,还没吩咐人和她说。”陈伯对答。
白日才举办了喜事,刚躺下不久便发生到了这档事情,也没人敢通知唐沐沐和南宫非呢。“让他们好好休息吧……唐武,随我去点将!”
“是,家主!”
“就这样去,你觉得能找到他们么?”
“不论找不找得到,本姑娘都得即刻出发,不是么,南宫公子?”
洞房中,面对利剑,南宫非苦笑着举手投降:“诶,我是好言提醒,并不是要劝你放弃。”
唐沐沐哼了一声,收回了青玉剑。
“真不让人省心,早知本姑娘就不放那个笨蛋出城,也不至于遇上这破事……你还愣着做什么?”
“咦?本少也得出发么?”
“笨蛋,那可是你家!”
“眼下……这榕城更像是本少家……没别的意思。”眼前人的耐性可禁不住考验,不过也难为她演了那么长时间的戏,南宫非举手投降。
“再废话,本姑娘可不只是出剑提醒了!”
“……真是太同情林公子了。”南宫非无奈地披上外衣。
“真的不等下一封信了么?”
“不等了,等本姑娘杀到东都,翻他个底朝天!”唐沐沐咬牙切齿地收回青玉剑鞘“杀气太重可不好……当然对那群毫无人性的牲畜……就没有放过的理由了。”
南宫非推开房门,朝外面望了望,并没有其他人。刚走出一步,发现挂在门框上的大红花落了下来,他不禁皱眉。
“搞得如此花哨。”
“南宫公子不担心自己家乡,反而对这装饰伤上心,真是无情无义呀。”
“本少心急如焚又能怎样……父母在这里,喜欢的人也在这里,不回那东都又奈我何?”
“本姑娘可恰好相反呐。”见她眯了眼,南宫非不敢再怠慢。
“给本姑娘备最快的马!”
“本少知道了。”他无奈地走下楼招呼了随从。
“希望那个笨蛋别想不开。”唐沐沐眸中阴沉,左等右等不见马匹,心中急躁,出言喝道:“本姑娘的马还没准备好么?”
话音未落,眼前便出现一匹巨型黑马,约有两个她那样高,肌肉健壮,鬃毛刚顺。“这还差不多。”拎着剑翻身坐在马上,伸手接过缰绳,一刻未停息,唐沐沐即刻纵马出发,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之中,南宫非在二层目送她消失才长舒一口气。
“少主,少夫人出门去了。”随从小心翼翼地回来禀报。
“本少又不是瞎子。”
“那少夫人是去做什么了?”
“去救她的雇主了……还有啊,从明天开始,这少夫人的称呼,就别叫了。”
“啊,可老爷……”
“老爷个屁,本少让你叫你才叫,不让你叫……”
“小的绝对不叫!”
“下去吧,本少困了,继续睡!”
“是!”
“等等。”南宫非转身。“把那些红花绸缎都撤了,整的像成婚似的。”
“您不是刚刚成婚么?”随从傻眼,以为自家少主冻蒙了。
“本少与她都是被逼无奈,奉命成婚,快去撤了!”
“是!”带着疑惑和不解,那随从立刻唤人将洞房大拆八块。
“这还差不多,哈!”南宫非打了一个哈欠,挑开门帘回去继续睡觉。
“林公子,那边的人都是信众么?”
“好像是佩戴了什么东西……”
“是左肩的白布条。”
“好像是的,咱们也绑上吧。”
通过在废墟的观察,林仲璃和小迪终于弄明白这都灵神教的“敌我识别系统”如何运作。在外围的扫荡信众,左臂都绑了白布条,见到相同打扮的其他人便知道对方是自己人。
二人扯了捡来的一套白衣,给自己也绑上白布,眼下天已经大亮,隐蔽行动难以实施,只能用此险计来尝试蒙混过关。
二人从地上捡了木棒,又往脸上涂了炭黑,顺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再相互捶打两拳,这样看起来狼狈多了,表面上与那些信众别无二样。“走吧。”
开始,二人出现在街角的时候,还显得小心谨慎,不过经过好几拨暴民没穿帮后,担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林公子甚至还主动开口询问别人哪里有“好东西”。
“不要藏着掖着,与兄弟们分享嘛。”他“痞气”十足的腔调让小迪忍俊不禁。
“如果公子去作山匪,都不必化妆,定能吓唬到来往的商人。”自己作山匪?别闹了,第一次见到山匪,还吓得几乎要屁滚尿流,若不是她出手相助……怎么又想起她了,快忘掉!林公子强迫自己不去思考,伸手把木棍横在身前。
“那些家伙去哪里了?”
“可能是去雕像那边了吧。”
“走!”二人穿过小巷来到干道,一路尽是烧毁的木楼、翻滚的马车,不时能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镇民,实在是惨不忍睹。“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林公子把棍子攥的吱吱作响。
走过小半个城镇,见过一波又一波的暴民,大家都默不作声,不知是否在为自己的暴行而感到可耻。
“林公子你看!”待二人走到中央广场附近时,小迪一眼便望到巨大的雕像上挂满了布条和死尸。
“太过份了!”
“或许暴动就是从这个广场上发起的,有人蓄意煽动民愤,看上面的那些人穿的衣服,好像官府和卫兵,也许是公开处决也说不定……”
林公子觉得浑身发抖。“都是些好人呀,将东都治理的开明富有生机,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可恶!”下一届东都管理者恐怕会一直背负这种阴影,或许负有“北境东原最华丽瑰宝”之称的东都就此式微转衰,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公子好奇怪,那广场上的人,左臂都没有绑布条呢。”小迪发现了新的情况。
“什么?”林仲璃看过去,相比街上人员的识别布条,在广场上闲逛的暴民并没有绑任何明显的饰物,甚至看不出与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咱们不能贸然进去,被发现就糟了。”
林公子眼珠滴溜溜转动。
“要不,你找一个人问问吧。”这到也是个办法,小迪去了片刻便回来了。
“那广场是神教划分的圣地,只有经过承认的人才有资格进去。”
“圣地……搞什么名堂呢。”二个人鬼鬼祟祟躲进广场外的一栋木楼,趴在二层烧掉一半的房间观察。“看,那边来了数十匹马,是骑士呢。”
“真的呢,”一队人马从广场的西侧奔来,只是距离相隔太远,看不清楚,不过为首那人所持旗子倒是隐约可见。
“看起来眼熟。”林公子认得那旗帜,化成灰都记得,在草涉被迫跳崖的那次,那左路王身边就有那样的旗子。
“左路王?他来这里做什么……”
“嘘,继续看!”小迪打断了公子的沉思。那伙人将马匹停在广场西边的一排凉棚边,随后径直钻进了里面消失不见了。
“奇怪,那凉棚能容得下那么多人么?”
“莫非是那棚下有东西?”视野受阻,看不到那下面的情况。
“或许是地道呢。”小迪脑洞大开。
“地道?通向哪里的地道呢?”
“不知道啊,也没准他们在棚下说话也说不定。”
“那么多人,不可能,一定有名堂!”林仲璃起身。
“去看看吧。”
“林公子,太危险了!”
“你留在这里,本公子去去就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间这么勇敢,或许只是想弄明白都灵神教从追杀自己开始到暴乱东都这葫芦中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用混进去的办法不成立!广场里面的暴民似乎都互相认得,的确不能再大摇大摆走进去,那怎么办呢?他在一旁观察了片刻,好像发现规律:广场上的人活动是有路线的,离他们最近的那人就一直来回扫荡这一片,也不随便乱走。
林仲璃回到二层,把发现与小迪说了,并提出一个想法:“如果打昏一个人,然后替代他的身份,这样就可以混进去了吧。”
“太危险了林公子!”
“没事,你就守在这里,我去。”不顾小迪的反对,林公子布下了局。
准备完毕,他捡起一根木棒朝离自己最近的暴民扔了过去。
“砰!”木棒成功吸引到那人的注意。
“你在干什么?”那人绕过废墟,看见林仲璃正蹲在地上哭呢。
“我妻子……她生病了。”
“???”那家伙愣了下,冷哼一声。
“脑子有病……”
正欲转身,没想到一块土砖从天而降,正砸在他脑门上,那家伙闷哼倒地。
“成了!”小迪从墙后探出脑袋。
“快换上他的衣服。”二人三下五除二将那人衣服褪下,换在林公子身上。
“嘿,竟挺合身的。”林仲璃开了个玩笑缓和下紧张气氛,随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广场。
他在里面晃悠了一刻钟,还真没人发现这边换人了。
“林公子~”小迪在二层朝他比划了一个成功的手势。看来到目前都很顺利呀。他深呼吸几下,悄悄脱离了原巡视路线,朝着凉棚溜了过去。还真是碰巧,本来有两个黑衣武士看守的凉棚,不知是两人偷懒还是换岗,此时不见一人。
林仲璃在凉棚外探头观察,不禁大惊,还真给小迪说中了,这棚下竟真有一条地道,深不见底,两侧挂着烛台火把。
见里面没人,林仲璃便想冒险进去,又怕中途遇到其他人,正犹豫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聊天的声音,他暗叫不好,忙转身要逃。
“站住,干什么的?”被发现了!
剑与账簿的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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